中午简单休整过后,两人又决定继续往山上爬,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打算一起去看看瀑布的顶端如何。
徐书以前若是有空也会去爬爬山,当时国内着名的山他全都爬过,甚至偶尔还会跟朋友去爬爬野山。
沐京华却显然从没爬过这么高的山,等穿过云雾时,变得有些不安。
他拉着徐书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踩过每一片土地,走一步便要问:“徐书,我们到天上了吗?”
徐书看着脚下的云彩,也不由生出感慨。
怪不得都说渝州易守难攻呢,这座山都已经穿过云层了,军队怎么可能翻过来攻打。
若是有机会,以后混个渝州刺史当当,也算是在乱世安居乐业了。
徐书一边这般想着,一边安慰沐京华,尽可能用容易理解的语言同他解释何为山峦刺破苍穹。
该说,他还是有些文采在的,能明显感觉到沐京华越听眼睛越亮,也不再畏惧这满山的大雾。
徐书隔着雾看他,突然想起初见那天晚上,山上也是这般大的雾。
那时的沐京华孤零零躺在林间,雾打在他身上,就算天色昏暗,他也美地像是天外来物。
“也许你才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徐书突然出声。
沐京华听完一愣,却没问徐书缘由,而是攥紧了徐书的手,转移话题道:“我看见瀑布的尽头了。”
他指向不远处的高峰,山顶蒙在云中,看不清轮廓,哗啦啦的水从云中倾斜而下。
就连徐书都不由感慨:“还真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啊。”
这诗沐京华也听过,听完又加重了几分攥他手的力道。
徐书抓着他又爬了一段路,总算是赶到了山顶,耗时将近六个小时,徐书都有点累。
沐京华却仍旧十分兴奋,甚至在看到瀑布顶端的大河之后,突发奇想地问徐书:“徐书,你会水的,对吗?”
徐书突然想起沐京华上次掉进水里的事情,顿时懊恼起来。
沐京华是不是怕水啊,他居然带怕水的人来看瀑布,真是绝。
沐京华却又道:“回去之后,你能教我游泳吗?”
游泳?
徐书不免诧异:“你不怕水?”
“有一点。”沐京华倒是诚实,“但怕,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点徐书很赞同,所以便点了头:“回去教你,夜里在浴池就能练,不过今晚不行。\"
沐京华有点郁闷:“为什么今晚不行?”
徐书轻咳一声,忍不住道:“小木槿,你真的不累吗?”
沐京华困惑地摇了摇头。
但等他们返程,才刚走了一半的路程,沐京华便有些支撑不住。
他本人倒是不想承认,一直死咬着牙强撑。
徐书也不多问,直接把他扛在肩上。
沐京华原本还不乐意,等徐书说了一句“别闹”,他才安生下来。
他被徐书扛在肩上,长发倾斜而下,直到徐书腰间,随着徐书的动作一晃一晃地。
他不吭声,徐书也不吭声。
就这么安静地走着。
山间的路并不好走,徐书抱着沐京华走得小心翼翼。他们走过一处山涧,地势险恶,徐书个子高,一脚跨过河畔,可谓技高人胆大。
只是不巧踩到河岸旁的石头,石头滑地厉害,他脚一滑,差点摔进河里。
他立刻下蹲身子,好不容易站稳,肩上的沐京华却突然开始挣扎,徐书心底慌乱,下意识抬手在沐京华屁股上来了一巴掌。
声音仍旧清脆,只是林子太大,还没有昨晚上的响。
打过一巴掌,沐京华便沉默了下来,也不乱动了。
徐书便没当回事,站起身来继续往山下走。
期间沐京华一直没吭声,也不吵着闹着让徐书放他下来。
徐书只当是把他吓到了,心里不免愧疚,想着一会回去一定好好哄他,还要好好教训一下出馊主意的乔湾。
谁知走到山脚处,远远已经能看到家里的烟囱升起炊烟,沐京华却突然出声:“徐书,你混蛋。”
徐书愣了一秒,停下脚步,不解又委屈:“为……为什么啊?”
沐京华又开始在他肩上扭,扭了一会,徐书也没有放他下来的意思,便只好小声道:“你打我屁股。”
徐书想起来了,忍不住笑了笑:“那对不起?”
这态度有些轻蔑,沐京华面子挂不住,气急败坏道:“你混蛋!”
“那我混蛋。”徐书顺着他,却还是忍不住笑,跟哄小孩一般,轻声道,“好不好?”
“不好。”沐京华闷闷地,对徐书这种态度最是没辙。
就好像自己做什么,在对方眼里都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
“为什么不好?”这别扭的态度,徐书还是第一次见,实在搞不明白。
“你打我屁股。”沐京华又小声道。
徐书立刻回话,认错态度良好:“我对不起,对不起小木槿,小木槿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沐京华立刻拒绝。
“为什么不好啊?”徐书有点受伤,准备将沐京华放下来,好好说一说这件事。
谁知沐京华却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方才闹着要下来,现在又要抗拒道:“不要!”
“不要放下来?”徐书突然意识到什么,轻声问,“所以,喜欢?”
沐京华的脸顿时红了,只是他低着头,徐书看不见,他便无所谓,大着胆子道:“喜欢怎么了?不许?”
“当然许。”徐书笑了笑,“那我们回家,包你爽快。”
沐京华又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才道:“在别人面前,不可以。”
只是声音实在太小,徐书根本听不清楚,只好又停下脚步问他一遍:“什么?”
“在别人面前不可以!”沐京华环顾四周无人,才大了声音,气急败坏地回他。
“好好好。”徐书连忙应声,欢喜地有些不知所措,调情的话不是很会说,便只好加快脚步带沐京华回家。
真男人,就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