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京华却小声道：“喝酒。”
“喝酒？”徐书没听懂，“现在喝酒？”
沐京华摇了摇头：“你告诉萧然，他会懂。”
徐书不乐意地拍了拍他屁股：“跟我打哑谜？最近越来越不乖。”
沐京华啊了一声，气恼地咬了一口徐书的耳垂，却不肯明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书拗不过他，加上救人确实要紧，他只好从戒指里拿出针剂装的消炎药。
又在一旁指点萧然给秦连溪打针。
针要往屁股上打，徐书觉得没啥，公事公办地交代完，沐京华却捏了捏他的手。
徐书以为他是在提醒自己喝酒的事情：“我的条件就是小木槿的要求，呃，他要喝酒。”
“喝酒？”萧然听罢愣了一会，又问，“我的酒可以吗？”
什么叫你的酒可不可以，徐书更不明白了。
可沐京华却秒懂，他沉默了一秒，点了点头：“可以。”
而后又笑：“值得吗？他又不爱你。”
萧然叹气：“只要他幸福。”
沐京华冷哼一声，拉着徐书往外走，冷冰冰撂下一句：“我耐心有限。”
但一出门，徐书便止住脚步，也重复他的话：“我耐心同样有限。”
沐京华眨了眨眼睛，回头对他笑了笑：“你也生气了？”
“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打哑谜，沐京华，你真的越来越不乖了。”徐书摸了摸他的唇，“想挨批评？”
沐京华的耳朵突然便红了。
挨批评…
徐书上次说这话，他眼睛都哭肿了，徐书也没停。
而且还不哄他！
虽然事后觉得很舒服，但再经受一次……
“我不要挨批评。”沐京华嘟了嘟嘴。
“那就说清楚。”徐书拉着他往小厮准备的客房去。
沐京华只好扭扭捏捏地说了他的打算，为了不让徐书拒绝他的提议，他很认真地找借口：“泡出来的药酒指不定很好用呢。”
徐书听完却叹气：“沐京华……”
沐京华瞬间紧张起来：“徐书……”
“算了。”徐书叹了口气，再一次选择了纵容，“以后报复人，也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方式。”
沐京华不想听，捂了捂自己的耳朵，软乎乎地朝徐书笑。
徐书毫无抵抗力，有点心猿意马，门外却传来敲门声：“公子，热水已经备好，现在要洗漱吗？”
徐书嗯了一声。
等泡了暖乎乎的热水中，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沐京华今天扭捏，说什么也不肯跟徐书一起泡澡。
徐书便一个人懒洋洋地倚着浴桶，脑海中想得全是沐京华当时那软糯中带些清冷的歌声……
因那时他在昏睡，歌词他是没大有印象。但也因沐京华唱了许多遍，徐书竟也能迷迷糊糊哼出调来。
他哼了一句，便想象起傻乎乎的少年在他身旁唱歌的模样，一会不见竟还觉得有些念。
明明人就在他旁边，隔着个屏风的距离罢了，他此刻甚至能听到那房间传来的微微水声。
似乎是已经洗好了。徐书这般想着，也起身穿衣，隔着屏风喊话：“我过去了。”
沐京华没答，却是从屏风处探头出来，披散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朝他淡淡一笑。
徐书看他这样，心下就有些痒，还想再听他唱歌。
可他刚提了一嘴，沐京华便委屈道：“嗓子疼。”
“昨晚上……”
徐书自知理亏，连连摆手：“嗓子疼就不要说话了，你用手语，我……我让小厮给你准备些润喉的茶水。”
沐京华微微点头，垂眸便不再说话，直待徐书离开房间，他才缓缓松了口气，暗叹，幸好没问。
他还以为最近这么多事情，徐书不会记得他唱歌的事情。
怎么事了事了，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风雪蒙蔽了感官，他又瞧徐书双眸紧闭，心里又慌又怕，才会头脑一热，傻乎乎地唱了好久的歌。
现在脑子可清明了，只觉得自己那时蠢笨非常，后来和乔湾他们对峙，更是过分地厉害。
还好方才糊弄过去了。
但嗓子疼这个借口不好，徐书一定还会再问。
若是徐书问起他唱的什么，他是要实话实说告诉徐书他不过会两句，翻来覆去地唱了好些时辰，还是……
不管是哪种，徐书必然会笑他吧。
其实徐书笑他也无妨，他能明白的，徐书的笑不过是开心，大抵是觉得他讨喜，亦或是觉得他傻地无可奈何，总之同那些嘲讽的、刺耳的笑是不同。
可他视徐书如九天神佛般的存在，便不愿自己在佛前丑态百出，哪怕他的神百般包容，慈悲为怀。
……
但有些事，终究是逃不过。
徐书寻小厮泡润喉的茶水，眼盯着沐京华喝了一壶，就忍不住开口。
沐京华却装傻：“萧然那边是不是……”
徐书想起来正事，心思便跑了：“这家伙如果真要拿眼睛给你泡酒，伤口恶化，指不定会死。”
沐京华便顺势道：“不然我们退一步。”
徐书挑眉：“这么好说话？”
沐京华嗯了一声：“别……别让我唱歌就行。”
“让你唱歌的是我，又不是萧然，饶了他算什么事？”
沐京华却不认，晃了晃徐书衣角：“不要让我唱歌。”
“这么抗拒？”他越这样，徐书反倒越好奇，恶趣味地逗他，“刚才要批评你，你也不认，现在要你唱歌，你又不想。”
“小木槿，这么不乖，当真觉得我不会生气？”
“不会生气。”沐京华摸了摸他鼻子，讨好地笑了笑，“徐书不会生气。”
徐书立刻没法子了。
唉，太可爱了。
确实是没法子生气的。
但他生自己气，对沐京华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以后可怎么办呢？
但以后如何，现在却没时间想了。
徐书听见外面传来萧然的声音，慌慌张张地：“徐兄，刚收到密信，封丹……已经进渝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