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陈天佑也曾是天子近臣,圣眷正浓。
那时的他年轻有为,才华横溢,在朝堂上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为璟国的繁荣发展出谋划策,深得皇帝的信任与赏识。
君臣二人携手共进,为璟国的昌盛而努力,那时候的朝堂,一片欣欣向荣。
然而,随着璟国日益强大,皇帝渐渐变得骄傲自满起来,开始喜欢听那些阿谀奉承的话语,对于忠言逆耳的劝谏,也越来越听不进去。
大臣们眼见着这一切,却都敢怒而不敢言。
后来,皇帝年事渐高,越发刚愎自用,再也听不进任何反对的肺腑之言。这些年,他与丞相之间的关系也逐渐疏远,离心离德。
在如今这个敏感的关头,谁又敢保证自己的乌纱帽不会丢掉,谁又不怕因为说错一句话而人头落地呢?
若是侥幸被提拔起来,成为新的丞相,又能否在这复杂的朝堂中站稳脚跟,不重蹈陈天佑的覆辙呢?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时,很快,前去调查的暗卫便匆匆赶回。
只见那暗卫依旧单膝跪地,双手高高呈上上报的奏折,声音沉稳地说道:“陛下,调查结果已呈于奏折之上,请陛下过目。”
皇帝伸手接过奏折,展开细细查看,只见上面写道:陈天佑一月前已失踪,楚州方面的情报被暗中拦截,姒柔暗中多次离京,陈家与姒家之间有大量银钱流动,种种迹象表明,陈天佑恐怕已不在璟国境内。
皇帝看着折子,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陷入了沉思。
陈天佑若是真的不在璟国,那他究竟去了哪里呢?
姒家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大量的银钱流动,难道他们真的在谋划着什么惊天大呀
想到这里,皇帝心头一震:好啊,看来这陈家和姒家果然是早有不臣之心,竟敢背着朕搞这些小动作!
“陛下,陈天佑身为丞相,外出监军这么长时间,却许久未曾露面,也未曾向兵部报备任何行踪,如此行径,恐怕居心不良啊!臣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兵部侍郎徐中文上前一步,忧心忡忡地说道,眼神却隐隐透露出兴奋,好似在期待着一场大戏的开场。
“听说之前节度使前往边境时,也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之后海州的匈奴就凑巧得到了我军在楚州和海州的防布图。匈奴依据这份防布图,多次骚扰我璟国这两个没有驻军的地方,致使百姓苦不堪言。”另一位大臣接着说道,他语气沉重,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
“这丞相消失的地方与匈奴的几个驻扎点如此之近,会不会……”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
这位大臣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
老皇帝眯了眯眼睛,心中暗自盘算:若事情真如他们所说,那陈天佑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海州,离匈奴总部落娜扎城,仅仅相距二十多里地。
这中间若说没有什么猫腻,任谁都不会相信。
“陛下,恐怕这中间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误差,依微臣看,此事还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不能仅凭这些蛛丝马迹就妄下论断。丞相一向忠心耿耿,说不定其中另有隐情。”一位大臣站出来,试图为丞相开脱,他的神色谨慎,言辞恳切,希望皇帝能慎重考虑,不要轻易给丞相定罪。
“陛下,丞相多日未曾传消息回京,也从未向您递过折子,这不臣之心,简直是路人皆知。微臣觉得,他若非遇到了什么极其危险的情况,无法与朝廷联系,那必然是通敌叛国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举,绝不能姑息!”另一位大臣则言辞激烈地反驳道,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指责,仿佛已经认定了丞相就是叛徒。
两派大臣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面红耳赤。
老皇帝坐在上首,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争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欲裂。
不过,他却并没有出声劝阻两方的争执,在他看来,御臣之术,本就是帝王的权衡之术。
若是朝廷之中太过和谐,没有丝毫的纷争,反而不利于国家的长期发展;
可若是一方势力过于强盛,另一方过于腐败弱小,同样也会对朝廷的长治久安造成威胁。
所以,他任由大臣们争论不休,自己则在一旁冷眼旁观,寻找着其中的平衡与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