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嘴唇有些哆嗦,随后顺了口气,只见她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指向陈卿颜,声音尖锐得如同夜枭的啼叫:“亏你还饱读诗书,什么叫我们徐家吃你大姐的喝你大姐的?你陈家的家风就是这样?平白血口喷人?怎么?她陈卿慧嫁到我们徐家,难道不是我们徐家的人?”
陈卿颜狠狠地瞪了徐老夫人一眼,毫不示弱地回应:“像你这样为老不尊的,根本不配得到我的尊重,你家连贪墨了人家嫁妆你也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简直厚颜无耻。”
“陈卿慧当初嫁来我家就是我家的人,我家的人我怎么样是我的事,现在她犯了错,已经被我徐府休弃回家,一切与我们无关!以前的事若你要来说道,那便去把陈卿慧喊来当面对质。”徐老夫人拔高了声音,尖锐的嗓音仿佛要刺破这空气。
陈卿颜手指着徐老太太,气得面色通红,这,这.......
分明就是看她大姐脾气好,注重名声不回来如泼妇般闹腾,徐家可真是把她大姐吃的死死的。
两人的争论声越来越大,引得周边的百姓纷纷侧目。
那些好事的百姓,越围越近。
有的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脑袋直接探到吵架的两人中间;
有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这场豪门闹剧。
有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汉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摇头晃脑地说:“徐家,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开始无所畏惧了呀,往日里在外惯会装得对丞相一家伏低做小!”
旁边一个瘦弱的老头也跟着附和:“这陈卿慧也是心甘情愿为了徐家做牛做马,丞相还在京城的时候,面子上,徐家人做事也不敢太过,如今,这丞相去楚州才半年,陈家一家也低调起来,没想到这徐家人就想爬到陈家头上拉屎撒尿,啧啧啧,真是一出大好的戏呀!”
还有个年轻的妇人,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添油加醋地说:“前几日,这徐家下人到处散播陈卿慧偷人,但陈卿慧以死相逼打算自证清白,徐家才将几个下人推出来顶罪。”
“昨日,徐家到衙门给陈卿慧销徐家户,让陈卿慧返回户籍,又造谣说陈卿慧犯了七出,被徐家休弃!”另一个声音接了上来。
百姓们的生活本就平淡如水,如今有了这高官家的大戏,他们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自然不会有人上前劝架。
毕竟,两方都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惹不起的存在,谁也不想引火烧身。
徐老夫人见众人都在看自己这边,越发来了劲头。
她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我呸!你陈家的女儿就是下不了蛋的老母鸡,就这也配做我徐家的媳妇儿?若非这些年拿着银钱,伺候得我们顺心,我徐家早就该将她休回家了。事到如今才把她休回陈家,已经是我们徐家对她的大恩大德!”
陈卿颜气得浑身发抖,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刚想回怼两句,徐老夫人话语如珠炮般不断射出:“你来替你姐姐出头,作风惯是不要脸的,那陈卿慧离了我孙儿会死么?一家子上赶着来的小娼妇……”
陈卿颜从小饱读诗书,学的是礼仪仁德,面对这种满嘴脏话的疯婆子,她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那些污言秽语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口。
徐老夫人见陈卿颜不说话,以为她怕了,更加趾高气昂起来:“怎么?你们陈家的女儿没人要是吗?除了赖着我徐家,是已经嫁不出去了吗?休了就休了,还来讨什么说法?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
“陈卿慧若是自己来还好,或者家中长辈出面也行,但你陈卿颜是什么玩意儿?一个嫁不出去的破烂东西,还来讨说法?也不怕别人笑话,你都多大人了?到现在还没有议亲吧!一个嫁不出去的女人,自己的屁股都还没擦干净,你还想来替别人擦屁股吗?”
“我看你是没人要了吧,见自己大姐被休了,自己上赶着来嫁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