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睁开眼之后,听到叫小云的小姑娘的脚步声靠近,又赶紧闭上。
木白感觉到一股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小云不舍的看着木白的脸,继续问客栈老板娘:“真的不能留下他吗?除了年纪大一点点,性格冷淡一点,人长得好看呀。”
小云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取下木白背上的大刀:“哎呀!这刀好重!”
她艰难得用双手提起来,交给客栈老板娘。
老板娘单手掂了掂:“好刀!”
小云噘着嘴:“那干嘛还让我去骗他嘛。这么麻烦,你们要杀了他吃肉我又舍不得。”
客栈老板娘撇撇嘴:“还不是怪你大哥啦。在卢山就见到他了,别看他穿得乌漆嘛黑的,身上一件配饰都没有,人家一掏钱都是大把大把的银子,一个铜板儿都没有!”
说着,老板娘蹲下身子,开始搜木白身上的钱袋。
哎呀!
这身材还挺好。
客栈老板娘趁机在木白身上多摸了两把,才从他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老板娘两眼放光的打开钱袋子。
五张百两的银票,两个二十两的银锭,剩下都是碎银子,少说也有五十两。
小云也没想到木白身上会有那么多钱。
平时他们骗回来一只肥羊宰,能搜出几十两银子就够他们潇洒一个月了。
老板娘高兴地赏了小云几个碎银子:“喏,别说娘不疼你,拿去买点头花戴戴,别给你哥他们看见了。男人嘛,就是衣服,随时可以换嘛。等下一个,咱们骗个不会武功的,胆子小点的,让他入赘跟着你吃香喝辣啦。”
小云又看了一眼闭着眼依然眉目清隽的木白,默默把银子放身上藏好。
老板娘拉着人往外走:“别不高兴啦,一会儿分钱的时候,我再多分你一点。今天嘛,你的功劳最高的呀。”
小云闷闷地说了声:“好。”
没多久,外间就传来客栈老板的大笑声:“哈哈哈,好啊!今儿个这单赚翻了!!”
木白确定外面的人短时间不会再进来,便麻利地坐了起来。
他旁边躺着的人被他惊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利落地自己挣脱开绳子。
“你……你怎么可以动?”那人被吓得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沙哑虚弱。
木白将解下的绳子随意丢弃在一边,二话不说去解这位看起来像是个书生一样的人的绳子。
木白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学他一样装晕。
边解边说:“你来了几天了,知道些什么?”
书生手脚被绑了两天,酸胀得难受,想坐起来一时没有力气。
木白将他扶到墙角背靠墙坐着。
书生虚弱地问:“大侠,能给我一口水喝吗?”
还好,刚才老板娘和那个小姑娘没有把水囊收走,木白便从腰上解下来递给他。
见书生迫不及待想一口干完,木白赶紧制止住了他。
木白曾在凉州深入沙漠两天,他知道人是不能在极度饥渴的时候大量喝水的。
“你要想活命就小口小口地喝,否则喝多少进去你就会吐多少出来,还会头晕难受,一会儿我可没时间照顾你。”
书生听话地点点头,小口小口地抿着水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谢谢大侠,王某感激不尽。”王然先道了谢,然后把自己的遭遇和这几天观察到的娓娓道来。
原来书生名叫王然,家住田夏镇,就在南阳城西北边,家境在镇上算得上殷实。前日进城赴友人约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巷子,见到几个流氓在欺负一个姑娘,便上去拦了拦。
本以为会被流氓勒索一点银子,破财消灾,谁知道流氓见人来了就跑了,姑娘感激他,说自己一定要感谢他,邀请他去家中做客。
王然虽然家境不错,但是早些年一直沉迷读书无法自拔,爹娘让他成亲也全部拒了,所以年满二十还没有娶亲,现在见一个二八少女对他满眼崇拜,温声细语,他就有点招架不住。
王然不仅去跟友人推迟了约会,还听从姑娘说的想两个人走一走,一路走着去了她家。
不错,那个“家”正是这“来福客栈”。
到了客栈之后,姑娘和姑娘他爹娘盛情款待了王然。
王然说到这里,面露不忍,胃里恶心上涌,想吐又怕把刚才好不容易喝的水吐出来,十分难受。
木白一针见血:“他们让你吃的是_肉。”
王然痛苦得点了点头,眼角溢出一点水痕。
“我吃完那顿饭就被迷倒了,然后被捆住送进了这里。也亏得我被父母好吃好喝养着,肚子上一圈肥肉。那个老板娘说我太胖了,要饿瘦一点才好吃。”
王然目光看过那些倒在地上的人。
“他们有的是在我之前就送来的,有的是昨天送来的,有醒过来的刚一说话又被打晕的,还有一个人昨天被拉出去杀了。我昨天就醒了,但是一直装晕。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醒过来还能行动自如的人。”
王然见木白听了这么惨无人道的事,居然波澜不惊,眼神变得越来越明亮。
“大侠,我刚听他们说了,你会武功对吗?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我还没成家立业,还没孝顺父母,还没考上秀才,我还不想死啊……”
王然突然抑制不住地哽咽,他不敢哭出声怕把坏人引过来,但是他真的受不了了。
在这个吃人的客栈待了两天,好不容易有了被解救的希望,他实在是太渴望活着回家了。
木白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木白先起身去门边,偷偷观察了一下外面。
透过厨房的门帘,木白看到有三个大汉嚷嚷着进客栈,赫然就是那三个追小云的混混。
“娘哎!今天为了让云丫头骗人,可是跑死我们哥儿三个了。整整跑了两条街!”刀疤脸进门就嚷。
老板娘嗔道:“就你最累,这出戏可都是人家小云想出来的。你要有这脑子,我也不用把小云认成我女儿的呀。”
小云不高兴地撒娇道:“哎呀,娘!明明是你说想要个女儿的,怎么现在又说不想认我了呀!”
刀疤脸在老板娘身边坐下:“怎么样?大哥难得报信过来,这羊肥不肥?”
老板娘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钱袋……
木白悄无声息的关上后院的门,拴紧。
然后转身迅速地将地上的人全部解开绳子,全部搬到王然旁边。
木白伸手从袖口里拿出了一罐嗅盐,挨个抹在昏迷的人的人中上。
不久,昏迷中的人都慢悠悠地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