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晟柏张大了眼睛,似乎没料到延庆帝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这些话。
“父……父皇。”
延庆帝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还没准备好。
或者是压根就没有想过。
不过他现在还小,慢慢培养总会准备好的。
“柏儿,你觉得李尚书家的嫡女怎么样?”
顾晟柏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延庆帝的意思,有一些不可置信地道:
“父皇,我已经有阿九了。”
延庆帝将“阿九”两个字重复了一遍,仿佛那两个字被重重碾压了一遍。
顾晟柏浑身一抖。
“父皇,您之前答应过我的。”
延庆帝笑了笑道:“嗯,朕之前答应过你,自然会作数。”
顾晟柏这才松了口气。
父子俩又聊了几句,顾晟柏才赶紧离开回去见阿九。
阿九因为吃了止疼的药,所以一直昏昏沉沉的。
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在摩挲自己的脸颊、脖颈、嘴唇……
阿九勉力睁开眼,看到一脸心疼的顾晟柏。
“主子,我没事。你去帮我看看小七。”
顾晟柏轻声道:“我问过太医了,暗七他只是失血过多,回去多补补就好。”
阿九闻言总算放下心来。
他们几个暗卫从出营开始,就一直在一起为保护顾晟柏,如果暗七死在这个猎场,他会觉得很难受。
顾晟柏自然也懂暗卫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所以完全能够理解阿九的心情。
“你放心,等回去。我会让让府医好好照顾他的。倒是你,现在还难受么?”
说着就觉得有些自责。
“都怪我……”
阿九用手制止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小柏,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生气了啊。
保护你是我使命,也是我最想做的事。”
顾晟柏用手又描摹了一遍阿九的眉眼,才不舍地说:“你再好好休息会儿,我去准备准备下午回去。”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延庆帝也没有心思再在猎场待下去了。
草草吃过午饭之后,大部队载着昨日猎到的猎物打道回府。
参与刺杀的皇子们,明面上只是断了一年皇子份例,禁足十五日。
但本质上,这次事情他们已经一败涂地,因为延庆帝在明面上站了队,以后恐怕再没人能和八皇子相抗衡了。
阿九在顾晟柏的房里养了大半月的伤。
半月后顾晟柏还是不让他轮值。
“你每日在家里陪着我就好,你陪着我就是守着我,也算是轮值了对不对?”
阿九不赞成:“可是你每日都要去上朝,路上……”
“路上有暗十一和暗五,还有亲卫。现在他们被禁了足,满朝文武巴不得巴结我,全京城都盯着我,没有比我更安全的人了。”
阿九闻言眼神却更加担心了。
“那你岂不是得更加小心翼翼,一点自由都没了。”
顾晟柏紧紧抱住阿九:“我看到阿九就开心。”
阿九也用力回抱住他,柔声道:“小柏,我想给自己取个新名字。”
顾晟柏好奇道:“怎么突然想换名字,想叫什么?”
阿九脸色绯红,耳朵也染上了绯色。
“就……以后,我不叫暗九了。叫木白好不好?”
顾晟柏闻言直接将人抱起来,阿九失重,下意识地用双腿盘住顾晟柏的腰。
顾晟柏将人掂了掂,双手托住阿九。
这是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两人腰腹相贴,一点变化都能引起对方注意。
阿九的脸瞬间更红了。
“你……”
顾晟柏眼睛亮晶晶的,直直地盯着阿九,这个姿势他只能仰视。
“好。”顾晟柏说。
“以后我要叫你小白,好不好?”
阿九点点头。
小柏,木白,小白,他们之间连名字都要紧密不分。
“小柏,我们一直这样在一起好不好?”木白突然问道。
顾晟柏当然说好。
他和木白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但是他仍然觉得不够。
他六哥来信跟他说自己遇到了命定的爱人。
他想木白就是他命定的那个爱人。
“小白,伤口还疼吗?”
阿九,不,木白轻轻摇了摇头。
顾晟柏的炙热他能清楚感知到,所以他太明白顾晟柏的意思了。
“早就不疼了。”
木白笑道。
顾晟柏将头埋进木白的怀里深深吸了两口。
他好喜欢木白身上淡淡的木香,怎么闻都闻不够。
两人禁欲了大半月,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木白只觉得自己要死了,他漂漂浮浮了好久,终于在天亮前沉沉睡去。
之后的日子,延庆帝经常把顾晟柏留在宫中探讨政事,有时候太晚了顾晟柏只能在宫中睡下。
也是这段时间,木白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他这段时间突然喜欢吃酸了。
要知道他从小最怕的就是酸的东西。
更可怕的是,他喜欢吃鱼,但是最近厨房做的鱼他总觉得很腥。
因为觉得鱼腥,他这几天都吃的肉都是鸡肉。
但是这一天的鸡肉,木白也开始觉得腥了,他勉强吃了一些,最后全部吐了。
木白从小的身体就很好,从来没有生过一次病。
就连着凉都没有过的那种身体好。
木白觉得有些蹊跷。
他们习武之人都会最简单的把脉之术。
木白有些迟疑地把了把自己的脉,如果真的有异象,他再去让顾晟柏给他请太医。
结果不把不要紧,这一把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他……他怎么会有喜脉?!!
木白不信,又把了一次。
然后易了容去京城里最出名的一家医馆坐了一天。
他发现那些被诊了喜脉的女子跟他的症状几乎都一模一样。
木白这下确定了,自己真的也许和一般男子不同。
当晚,他去了一趟暗卫营。
他实在是需要一个人倾诉这件事情。
莫问一猜就猜出了孩子是顾晟柏的。
木白觉得奇怪,师兄怎么猜出来的。
刚开始莫问打死不愿意木白留下这个孩子。
但是架不住木白在他面前哭,最后还是同意了帮木白保下这个孩子。
“我可以帮你,但是能不能保下来,我不保证。”
“只要师兄肯帮我,一定可以的。谢谢师兄,我知道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