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死他,烧死他,不祥之人遭天谴。”群众义愤填膺的声音响彻云霄。
“克走父亲,克死母亲,这种人不配活着。”
“可不是,听说他眼瞎耳聋,这是天选之人。”
“所以丽水县的祭天就是为了等他?据说等这次的祭天结束后,丽水县再也不会有十年祭天这种说法了。”
“真的吗?那可是太好了,神灵等到他想等的人后,自然不需要别人来祭天了。”
“往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可以放心生孩子了,不用算着时间生了。”
“如此说来他还解救了丽水县?”
“好像是的。”
“可他不是不祥之人吗?”
“大家都这么说。”
“好像不太对,感觉他好像是解救丽水县的功臣。”
“谁知道呢,反正以后的孩子都没事了。”
人群中出现了两种声音,一种依旧是少年是妖孽是不祥之人,一种是少年是英雄,是解救了丽水县的功臣。
就在人们各怀心思的时候,少年的琴音竟然引来无数只鸟雀,鸟雀随着琴音在空中翩翩起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壮丽景象。
“天呐,好美,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景象。这少年到底是妖孽还是神?”
“管他是什么,只要让丽水风调雨顺,那他就是好样的。”
“就是就是,只要丽水好,他的家人也就好。”
“可他还有家人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自私的想用少年换取自己的太平,可是却忘了少年是孑然一身。
琴音开始变的高亢,鸟雀四散离开,飞来的是一只只美丽的蝴蝶,蝴蝶在少年周围跳跃舞动,仿佛他就是那蝴蝶精灵一样。
“天呐,他不仅可以召唤鸟雀,还可以召唤蝴蝶,这绝对是仙。”
“我看不至于,若是仙,怎么可能又聋又瞎?我看他就是妖孽,使的妖术,为的就是蛊惑人心。”人群中适时有人提醒。
好像冥冥中有人掌控住整个局面一样,就是让少年死。
“烧死妖孽,烧死妖孽。”有人高喊。
后面有人附和,场面一度混乱。
时晏、沈凌烟、童九黎几个人来到人群中,想着让沈凌烟施展轻功,直接带着少年离开祭台,而时晏和童九黎两个人则制造混乱,引起人群恐慌,如此就没有人的关注在少年身上了。
但是还没有等他们实行计划,少年的琴音就又变了。
时晏叹息:“天降奇才,视不明,听不聪,还能将琴音练的出神入化。”
沈凌烟:“今天这一幕,就是死也值了。”
童九黎:“你可别说死了,你要死了,娘亲得多伤心?”
沈凌烟:我就那么一说,至于吗?我也舍不得死啊,娘亲那么好,蓁蓁那么好,兄弟那么好,谁想死谁傻子。
琴声悲鸣,一时间在场的人仿佛进入了一个幻境一般,所有人都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不禁泪雨连连。
就在这时,童九黎藏在包袱里的火狐,一跃而出,飞上了少年的古琴。
发出一声刺耳的“峥”音!
人们流着泪清醒,看到火狐后,竟然纷纷跪地。
“天降神狐,天佑丽水!”
“天降神童,天护丽水!”
“琴音少年,护丽水,佑丽水!”
火狐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们,蔑视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在说:傻子们,这才是守护丽水的人。
火狐是丽水县的吉祥物,传说几百年前瘟疫蔓延,是火狐解救了丽水,从此火狐就成了丽水县的神灵,人们可以不尊敬县令,但是不能不尊敬火狐。
火狐在丽水县人眼里,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快,快将少年请下来,这可是请出火狐的人,必须善待。”
“快快,别得罪了火狐。“
“快,别让火狐失望。”
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手忙脚乱的行动。
人群中一阵骚乱,沈凌烟趁此机会将少年带进玉鹤楼的雅间。
时晏和童九黎假装看戏,然后慢慢退出人群,火狐也趁人不注意,偷偷藏进了童九黎的包袱里。
少年进入玉鹤楼里,慕容安见娘几个有正事要办,便借口离开。
桑三娘看着少年的模样,七岁的孩子,眼不明,耳不聪,却眉眼如画,惊为天人。
“唉,我没有了灵丹,该如何救这个孩子?”桑三娘有些郁闷。
早知今日,当初应该让蓁蓁厚着脸皮多讨要几颗丹药。
【我该怎么跟娘说,抱我过去,让他抱着我,我有办法呢?】桑蓁蓁很是郁闷,要是自己会说话就好了。
桑三娘抱着桑蓁蓁,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少年怀里,少年先是一怔,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小团子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一副顺风聪耳符,隐入少年的眉心。
下一秒,少年看到了怀中的小团子,小团子冲他笑着。
【大佬,你听到了看到了吧,那美妇人是我娘,以后你就罩好她。】
少年愣了愣神,他竟然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
见他愣神,小团子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凶巴巴的说【你愣什么?让你罩好我娘亲,好好照顾她,你若是让她伤心,我饶不了你。】
少年茫然,他听到了,也看到了。
娘亲没有骗他,他真的看到了,也真的听到了。
下一秒,他双膝跪地,结结实实叩了个头:“娘亲,孩儿莫无畏以后定照顾好娘亲,不让娘亲伤心。”
被莫无畏抱在怀里的桑蓁蓁,开心的吐出一圈泡泡【这可是大佬自己答应的,跟我无关。】
听到桑蓁蓁心声的莫无畏和桑三娘,一个很坦然接受:是我自己答应的。
一个很担忧:这样对大佬,会不会反噬啊。
见莫无畏还跪在地上,桑三娘赶紧双手扶起他说:“孩子,我并不是你娘,我只是一个被和离的妇人。”
莫无畏就着桑三娘的手站起来,诚恳地说道:“你就是我娘,我娘说,若有一日我能看见,见到的第一个女人就是我娘。”
桑三娘:就挺离谱。
不过她欣然接受,这可是蓁蓁给的幸福,蓁蓁来到世上的第四天,给了她第四份惊喜与幸福。
时晏:啧,又一个厚脸皮!
沈凌烟:脸皮比我厚几倍!
童九黎:嘴比我甜,脸比我厚,长得比我好看,看来我得更乖,娘亲才不会嫌弃我。
桑蓁蓁【挺好挺好,孺子可教!】
几个人用过饭准备结账,却被告知,东家已经免单。
桑三娘皱眉:“本想还清人情,结果越欠越多。”
时晏、沈凌烟、童九黎:“男人的直觉,慕容安醉翁之意不在酒。”
莫无畏:几个哥哥脸好臭,我要不要躲远点。
桑蓁蓁撇撇嘴【又是没吃到鸡腿的一天,好可怜。】
……
刚刚在人群中制造恐慌的人,见少年不见了,赶紧溜了。
他跑到一个巷子里,喘着粗气:“爷,那琴仙,不不不,那妖孽不见了。”
“什么?”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的男人暴跳起来。
一把捏住禀报的人的脖子,面部狰狞的吼:“找,给我找,连个瞎子聋子都能丢,废物,一群废物。”
那人赶紧跪地:“是是是。”
男人一脚踹过去:“还不快滚。”
那人连滚带爬的离开,男人将一套上好的白玉瓷茶杯砸烂:“到底是谁在跟老子作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