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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艳着实有些佩服身边这个叫做陆川的年轻男子,听他所说他也是刚刚才来这真空教的。居然能如此之短地时间内想出这般计策,甚至还真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真就不是一般人。

王岑低着头颅,黑袍的帽檐延伸将她的表情完全盖住,可肩膀却止不住的抖动。

“冷静一点,你现在可是黑衣人,隶属于「灸」进入真空教肩负着特殊使命的编外人员。”

王岑有些苦恼的说:“虽然你安慰我,我是挺感谢的,但是什么「灸」啊,特殊使命啊,编外人员啥的,我是一句也听不懂。”

没想到陆川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听不懂就对了,多说两句就没那么紧张了,放松一些,马上要到墙壁了。”

王岑这才微微抬了一下眼,那堵分割了外围与核心的墙已经近在咫尺了,有些感激的看了陆川一眼,这家伙似乎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王艳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直到现在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她的妹妹要是和陆川起了冲突的话,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低下头,别说话,别把脸露出来。”陆川倒是大大方方的抬起头,直视着守卫,这就是他在等候的时间内给自己容貌做的微调带来的自信。

“来人止步。”

为首的灰袍人抬手制止了三人的行进,三人步伐本就不快,一听这话也就停在了不远处。

陆川赶忙上前几步,行了一个礼节。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我们几人是断头坊来的,稍微有些事情要处理,天色也不早了。”

陆川说着指了指自己肩头和身后二女所抬的无头女尸,又指了指天上。月朗星稀,三个多时辰磨蹭,现在已经是巳时三刻,正是杀人放火隐藏己身的最好时辰。

几个灰袍人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了,下意识就是一挥手放行。

“谢谢几位大哥。”陆川说着一声招呼,示意二人赶紧通过。二女也不敢耽误,赶忙低着头跟上,陆川刚刚踏进墙内,二女还在另外一侧。

“等等。”为首的灰袍人猛的叫停了三人。

王艳与王岑心中齐齐一个咯噔,但是依然遵照着陆川的吩咐不敢说话。

陆川赶忙回头似有意无意的遮挡住了对方的视线,“什么情况啊?大哥,我们着急处理尸体呢。”

灰袍人猛的一摇头,“差点就忘记了,刚刚已经过去了三人组也是自称是断头坊的,明明是一红两黑。”

说到这里,灰袍人双眼微微眯起。

“既然如此......你们是谁?”

这话一说出口,一旁另外三个灰袍人倏的抓紧了武器,隐隐将陆川三人包围在内,而围墙另外一头的四人听到动静,也探出头来看着这一切。

已经回去了?刚好错过了嘛?看来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陆川心中一惊,脸上神色如常,口中淡淡:“我还以为是啥事呢?看给你吓得。”

守卫们本来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一听这话为首的那个灰袍人将手掌一抬,制止了继续行动的几人。

“哦,似乎你还有话要说。”

陆川猛的贴近说话的灰袍人,都快到了脸贴着脸的地步。

“那是自然,他们三人那是去巡逻顺便搜寻新人的。”

“新人?”灰袍人似乎有些意外,双手抱胸。

“洗耳恭听。”

陆川心念电转,想着听到的情报随口胡诌到:“那是,最近圣母的脾气着实有些不太好,已经偷偷瞒着教主换了好几次头了......”

“嘘。”

灰袍人大惊,不停的看着四周,发现其他灰袍人果断扭过头当做听不到的样子,他这才继续说:“兄弟,小心隔墙有耳,有些话不能乱说。”

陆川心底一松,看来是赌对了。继续胡诌到:“不仅是这样,圣母甚至还对我们下手,我们都失去了好几个兄弟了。”说着陆川双拳头握紧,做出极度悲愤但却无可奈何的模样。

王艳和王岑低下头的双眼圆瞪,差点绷不住就要笑场,这家伙到底是怎样可以做到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把对方哄得一愣一愣的。

“我们这留守的是最惨的,只能帮圣母擦擦屁股,还要随时担心她把我们当出气筒,这小命那就随时到头。我是真羡慕兄弟你们可以在这里站岗,没啥风险。”

“没事,兄弟有疑问也是正常的。他们估计一会儿就来了,我们坊里还有几个死了的兄弟哎,死的那叫一个惨。”陆川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说着还硬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啊?都是圣母干的?”为首的灰袍人一愣,颇有些不敢置信,随即啪的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也忒不是人了,兄弟,你们放心大胆的去,我看谁敢拦你,你就好好替圣母办事。生活就是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完重重的拍了拍陆川的肩膀,疼的他是一个龇牙咧嘴。

“没事,没事,兄弟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他们再出来找到我,大不了再被惩罚一顿,怎么能让兄弟难做呢。”

“啥?你还要信物,说什么不然回来害怕过不去?你在说什么废话,给我滚,我怎么可以让兄弟难做。”陆川顿时露出一副无耻的嘴脸开始以退为进,冲着王艳一顿说。

王艳低着头一阵委屈也不敢抬头,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灰袍人一愣,马上做和事佬,“不能,不能,兄弟你走,来来来,拿上这令牌,哪怕明天换人了,只要看到我这块令牌你就能过去了。好好办事,咱们小命才是第一位的。”

“好的额,谢了兄弟。”陆川急忙接过令牌,直接招呼一声,带上两个已经嘴脸疯狂上扬的两姐妹,怕是再不走这两货都要笑出声,到时候那不是不攻自破?

“慢点......慢点。”灰袍人愣愣的看着眨眼间已经走了十几步的陆川,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又没有发现。

两女低着头,一人抬着尸体的双手,一人抬着双脚,慢慢从墙壁这头穿过去。

灰袍人耸了耸鼻子。

“兄弟,你好香啊。”

这是两女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低着头翻了个白眼,随即径直跟向陆川。

陆川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有样学样,也跑去外围区域。本想随意找个槐树挖开一个坑洞就埋了,不知想到了什么,陆川突然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王艳看不太懂,出声问道:“我们在找些什么吗?”

“找到了。”陆川双眼一亮,眼中盯着那棵槐树。

猛的朝那棵槐树跑去,掘开埋葬了三人的坟墓,但当陆川看清坑洞里的一切后突然沉默了。

王艳姐妹不明就理,也走过来顺着陆川的视线看向坑中,那里赫然也有着三具......白骨,白骨上已经彻底没了血肉,只有几只细小的虫子在上面爬行着。

强忍着心中的那股异样感,王艳开口问道:“这白骨有什么问题吗?”

陆川抬起头,淡淡的看了王艳一眼:“这是昨天刚埋的。”

“啊?不会是挖错了吧。”

陆川没有接话,自顾自的开口: “好了没事,这三个也丢进去吧。”

填平了坑洞,陆川表情变得有些阴沉,不管王艳问他什么都不再说话。过了半晌,陆川才再度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走吧,我有个人需要先见一下,然后带你们去找鉴阴。”

“鉴阴?!”这两个字一出,两女的神情齐齐一变。

“是的,说了要给你们报仇的机会,但你们能不能活下来就不一定了。”

陆川看向四周的槐树,在夜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似乎有许多莫名的身影有头无头的,有眼无舌的,并未随着枝叶的摆动在阴影里静静矗立着。

......

不过盏茶功夫,二人离开外围区域,前往普通教徒区域寻找金铭。

陆川低头微微思索一下,昨天一共空出来三个房间,其中小宋房间陆川并不知晓,后来金铭突然离去应该是去探查了。

而金铭会那般传音显然会料到自己有把握找到他。

“按照常理流风的房间应当是大家眼中的焦点,少不了被人搜查一番,那么故意避人耳目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这样一来就很简单了,排除法,就只剩下......”陆川口中轻轻说着,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身边的二女说。

吱呀一声,陆川也不敲门,直直推开房门。

房门没锁。

房内的桌前坐着一个大汉,一脸懵逼的看着陆川。

他刚正慢悠悠的品茶,刚一凑到嘴边就发现门被人打开了,虽说他没有拉上门闩,但是最起码你进门前也要敲个门吧。而且三个黑衣人,一来就不说一句话直接坐下,似乎来者不善啊。

“你是?”大汉双眼微微眯起,看着进来的不速之客心情并不算太好。

王艳和王岑看到了二人脸上的表情,联系前后猜测出了一些,脸色也有些精彩。

倒是陆川根本不答话,自顾自的走进来,一手拿起茶杯,自斟自饮起来。

“不是,我说你也别浪费时间。赶紧出来吧。”

“这里没人。”大汉站起身就准备赶人,“兄弟,你们带三个人来这里做什么?是想找茬吗?”

“告诉你,我这间房昨天刚出了事,现在多少人盯着这里,你要是想惹火上身随便,但出了事别说我没提醒你。”

“行了,金铭出来吧。你这桌上两个水杯还隔着装呢。”

噗的一下,房内的衣柜被从内打开,跳出来一个人影,怀中抱着一只小白龟,正是金铭。

金铭刚一出来就摇摇头,“都跟你说了,你贺家人身上的都是一股子药味,就不能稍微掩盖一下。”

大汉倒是看出些门道来了,有些憨厚地挠了挠头,开口道: “认识啊?早说。我就感觉这家伙还挺聪明的。”

“行了行了,谈正事,你这一招反其道而行之还行,这里昨天指定被人彻底搜查过,估计也没多少人在注意这里了。”陆川也不收敛,一屁股子坐下就让二女把门带上。

金铭一看二女,直接当场愣住:“不是,陆哥,你还好这口啊,穿黑衣人的衣服,确实该挺有味道的。啧啧啧,不怕我回头跟嫂子说。”

王艳和王岑的身材本就极好,前凸后翘,黑衣人的宽大衣服都不能完全遮掩不住,这才让鉴阴那老色胚想让二女心甘情愿的服侍他五年,最后也没忍心采补至死。

金铭说这话倒是不为过,但陆川只觉得额头有三根黑线滑落。

“我懂的,我懂得。”壮汉连忙点头附和。

“别扯远了,说说你昨晚在小宋房间发现了什么吧。”陆川眼睑下至,不再理会金铭的插科打诨。

金铭嘿嘿一笑,将小八交还给陆川,接着从衣柜里取出两套衣物,一红一黑。

“什么意思?”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小宋他是两面派,根本不像是他自己说的。”

“他是「灸」的人,却通过一般途径进入真空教,同时获得了两边的信任,能在两边行动,愿意用三个月的时间来慢慢在普通教徒区域行动。”

“你就不想知道,他在规划些什么吗?真正听从谁的话?”

陆川一愣,随即有些后背发凉,他是真没有看出来只有见过一面的那个年轻人宋寅有这样深的城府。自己只当对方是个有些被真空教影响的热血青年罢了。

若不是金铭凑巧用石眼观察,又恰好在对方的房间里或许找到了一些证据,那么自己很可能因为一时错误而落得满盘皆输的局面。

陆川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片刻后重新睁开眼,早已经恢复了镇定:“是我没深思,幸好提前拔出了这颗教主在「灸」钉下的暗针。”

金铭点了点头,对于陆川能得知「灸」的消息并不意外,毕竟他都穿上了黑衣人的衣服,像探听这些那是如鱼得水。

“啪。”金铭随即又扔出一小本装订成册的小本子,丢在桌上。

一只金色背甲的小虫子在小本子上爬动着,陆川随手将其弹走。

这才接过小本子在手上翻阅起来,发现竟然全是白页,顿时满头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