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在窗下偷听着对话,本来眯缝着的双眼微微睁大,显然心情也并不是完全平静。
至少得得知了白雨和白从龙的下落,好在白衔鹤并不是那种完全不顾亲情之人。
二夫人闻言,脸色一变,抬起头时,目光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她很快收敛了情绪,改为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姐姐,我……我知道白涯他有错,但他毕竟是白家唯一的血脉啊。白雨又如何?她根本无法继承白府的基业。您就算为了白家的未来,也该给白涯一个机会吧!”
大夫人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讽刺:“血脉?血脉有什么用?一个不成器的废物,他的存在只会让白家更快走向覆灭。白雨虽是女子,但她聪慧稳重,远胜过白涯百倍。至于你,若再敢口无遮拦,休怪我不念旧情!”
“我……”二夫人哑口无言,眼中隐隐带着怒意,但却不敢再辩驳,只得垂下头,咬紧嘴唇。
“你也只敢趁着我夫君闭关才敢这般肆无忌惮,也不想想若不是我夫君撑住白家,这个白家早就完了。”
“白衔麒与那个狐狸精生下的女儿都是一群狐媚子,祸害被黑猫所杀。姐姐,你也不想想那个狐媚子出现以后,白衔麒也疏远了你啊,这个白家。只有我们才是真正交心的......”
“闭嘴,妇人之见。”大夫人眼神瞬间转冷,她最恨别人提这事,她不是白雨的生母。白雨的生母早在她出生的时候就难产而死了,而白衔麒更因为这点觉得对白雨生母觉得亏欠。
而经此一事后她顿觉心灰意冷,这才常伴青灯古佛,不问世事。若不是这次十二家联手攻打望仙谷却大败亏输,白衔鹤都重伤闭关,偌大一个白家竟然没有一个能够站出来的人。
她一介女流之辈,哪怕有通天本领又何须抛头露面?甚至这个时候还有蛀虫在不停的搅风搅雨,认为自己想要趁机夺权,针对他们那一脉,怎么能够让她不心痛。
“够了,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让我掌白家的权。可我问你,你们这一脉除了白衔鹤又有谁拿得出手吗?可悲可笑。”
“而白雨跟着金家少爷前往水家一趟后,已经将体内恶鬼祛除,此刻天赋宛若新生,这才是我们白家的中兴之主。”
“你有没有想过,就是你相公从我夫君手中夺过的家主之位,若是我真想做些什么小动作,又何须等到现在?我所为一切......皆为白家。”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大夫人眼神冷冽的像是寒冬腊月,随即一挥手,“拖下去,杖打三十,以儆效尤。”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二夫人双眼瞪大的像个铜铃,一身钗头乱颤。
“夫人,得罪了。”
大夫人毫无表情地转身,完全无视了二夫人凄厉的叫喊。她的身影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冷漠,那挺直的脊背像是数十年来积累的威严化作了坚不可摧的壁垒。
两名白府的护卫领命上前,毫不犹豫地架起了二夫人,朝着偏院而去。她一路挣扎,哭喊声回荡在府内,却无人敢出面阻止。府内的下人们听到声音时只是微微抖了抖肩,低着头不敢多言,似乎这样的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窗外的陆川目睹了一切,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但微微眯起的眼中隐隐透出一丝冷意。他的手指轻敲着窗台,显然在思索眼前的局势。
“白雨、白从龙、白涯……”陆川心中默念这些名字。他已经梳理清楚了一些关键线索,白衔麒废了,白衔鹤闭关。
此刻,白雨显然是大夫人支持的继承人,而白涯则是二夫人那一脉的唯一希望。两者之间的斗争不仅是白府内部的权力之争,更可能牵涉到更深层次的阴谋。而白从龙,似乎是一个被刻意忽略的存在……
他微微蹙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思忖:“白从龙被关押在地下暗室,而大夫人看似强势,其实也有许多难以言明的掣肘。至于二夫人,她的手段虽然浅显,但显然不是完全无脑的蠢妇。”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白雨——那个在月下凝望着他背影的少女,陆川左手无名指上缠绕的那根始终斩不断的情丝。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陆川后脑勺的红斑也在适时的热了起来,就像被触动了一般。
就在这时,窗内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叹息。
大夫人站在主厅中央,身影笼罩在烛光的晕影中。她看着一旁的几名心腹,缓缓开口道:“白府经此一役已是风雨飘摇,家主重伤闭关,白家不能再有任何动乱。告诉他们,从今日起,府中任何风言风语都要压下去。若有人再敢挑事,不论是谁,一律按家规处置。”
一名老管家模样的男子恭敬地弯下腰:“夫人英明,属下明白了。”
大夫人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外院的方向,眸中多了一丝深邃:“明日,召白雨来见我。是时候让她接触白府的核心事务了。至于白涯……”她冷冷一笑,“暂且留着他的性命,只要知道他活着就行,看看他还能闹出什么花样。”
窗外的陆川听到这里,微微挑眉。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家族纷争,但现在看来,白府内部隐藏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明天就要召见白雨了?看起来她在白家没有我想象中的差,她应该也不太需要我救她。怎么小青将她说的那么惨?看起来也没有被限制自由啊。”
“不管怎么样,看来,得找机会接触白雨了。”他低声自语,转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