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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靖鸣,不应该说是赵承毅,穿着一身盔甲,手拿长剑,上面还留着鲜血,面具上也有血迹,看起来就像一个修罗,杀神附体。

众大臣都在心里嘀咕,有的人还窃窃私语,说:“这人是谁?”

荣王看着来人,一眼就定住了,这是他的………

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会不会这是一场梦,他怕醒来这囚笼般的京城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后面又进来了一个太监,这人不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王福吗?

他不是早就投靠了淑妃吗,怎么会和一个非常有气势的男子在一起,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赵宏看着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慌张,而且还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他也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这么一个戴面具的人啊。

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何人?”

贺靖鸣:“我是何人,四弟不是应该知道吗?”

赵宏闻言猛地吓了一跳,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叫自己四弟,那就是他恨之入骨的太子皇兄。

赵宏:“你是太子赵承毅?”

众大臣又接受一个惊天大消息,他们只知道太子殿下还活着的消息,没找到还能看到活生生的太子殿下。

一众大臣里面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眼睛血红的看着贺靖鸣,这是瑞王爷,贺靖鸣的三皇叔,在众多王爷中就他最喜欢贺靖鸣,也是被赵宏打压得最惨的,没有一点实权。

贺靖鸣:“四弟好像很失望啊?”

赵宏:“刚才姓秦的老东西的话你已经听见了,朕无话可说,只是可惜了你竟然没死。”眼角流下了眼泪,不知道他这滴泪里究竟包含怎样的复杂情绪。

贺靖鸣:“你确实该无话可说,你该死,从你弑父杀兄的时候起,你就该死。”

赵宏:“哈哈,我是该死,可是我解脱了啊,而你呢,永远都要活在回忆里,痛苦里,你爱的人,爱你的人都离你远去了,哈哈,你只会比我更痛苦。”说完就拿起手中的剑自刎了。

他终于勇敢的为自己做了一次决定,他也没想到最后有勇气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世间。

他这辈子终究是错了,对不起母后,儿子先走了。

在这血液快速流逝的时间里,他过完了自己的一生,从他有记忆开始。

母妃就一直叫自己用功读书,可是他再怎么努力就是赶不上太子,而母妃总是对他各种训斥。

淑妃坐在储秀宫的主位上,看着他一脸嫌弃,还有哀凄之色,不知道在透过他在看谁,他不知道,也许是他的父皇吧。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很羡慕皇兄,每次上课,太傅总是夸奖他,而自己却屡次三番遭到斥责,就连老五那个身份卑微的弟弟都比自己聪明。

自己只是想得到父皇母妃的重视罢了,为什么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不甘心,才会处心积虑的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他并不开心,可惜这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在最后一刻,他想到的是那年杏花微雨,有一个人微笑的看着他,教他读书识字。

鲜血流了一地,而赵宏脸上却是一副释然的笑容,而在殿外突然冲出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就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她面上满是震惊,痛苦,愧疚,茫然,是一个复杂至极的结合体。

这人是淑妃,也就是当朝太后王莞,她磕磕绊绊的跑到了赵宏躺着的地方,抱着他声嘶力竭的喊着赵宏的名字。

“宏儿,你怎么了,你不要离开母后啊,呜呜!”王莞抱着赵宏的尸体泣不成声。

贺靖鸣也没想到这人竟然自戕了。

心中说不上难过,就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了,他恨的人,想杀了的人,还没有动手就死了,有些怅然。

这人本就该死,若不是他想要那个位置,他的父皇母后就不会离他远去,自己也不会颠沛流离,不用以别人的身份示人,更不用在无数的黑夜里孤独相伴彻夜难眠。

眼神又恢复了至少的毫无波澜。

赵宏死了众人都被吓住了,秦丞相更害怕极了,皇帝都死了,看来这人真的是太子殿下,天要绝他。

天地昭昭,报应不爽,这都是他该受的,秦氏宗祠秦寿对不起各位了。

他颓唐的跪在地上,等待着属于他的惩罚。

荣王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虽然他早就收到了太子还活着的消息,却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看着大殿中挺拔如松的人,眼泪忍不住的流下了眼眶,这是他的太子哥哥。

几步上前,直接跪在了贺靖鸣的前面,一如当年,做错事情时跪在地上认错的样子。

赵越:“太子皇兄,你可还好?”

贺靖鸣看着地上的人,立马将他扶了起来,带着面具,也能看到眼中满是红丝,感情已经到了极致,不知道该如何去宣泄。

这是他的弟弟,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却胜似亲弟弟,从小他们就关系很好,他也很照顾他,不过只是暗中,他也怕自己明目张胆的关心害了他,事实也是如此,才让他在那一场陷害中存活了下来。

“弟弟,我是哥哥。”

两人抱了一下,然后两人相顾无言,看了看对方是否还好。

贺靖鸣几年前就进去了朝廷成了一个大理寺的里任职,只是品阶比较低,没有上过朝,后来成为刑部侍郎,避无可避,带了人皮面具去上朝,他也多次看见过他在京城中举步维艰,在豺狼虎豹的环境里努力成长,如今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王爷了。

二人放开了彼此,现在不是畅叙幽情的时候,正事要紧。

荣王站在一边,星星眼的看着贺靖鸣。

贺靖鸣看着丞相说道:“是非曲直早已明了,这真正的诏书在何处,秦丞相现在也该说了吧。”

秦寿:“罪臣知道,在龙椅的背后,先皇病重似有所感,命了亲信将传位圣旨放在了龙椅之后。”然后头深深地埋在地上。

抱着赵宏的淑妃厉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一辈都在为那个贱人和她的儿子,最后都要替他考虑,哈哈,你如此爱他们又为何要我入宫,又对我关怀备至。”

贺靖鸣不理睬哭闹不止的淑妃,问道:“你为何没有将这遗旨之事告诉赵宏?”

秦寿:“臣知道与四皇子的谋划是以虎谋皮,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就未告知此事。”

荣王:“你这是怕自己站队错误,到时候又可以借此来取得他人的信任,不得不说心机深沉啊。”

贺靖鸣示意身旁的人去取遗旨,那人快速的来到了龙椅之后取出了遗旨,双手捧着恭敬的递给了贺靖鸣。

展开一看,果然是父皇的字,每一个字都是他熟悉的样子,每一个字都刻在了他的心里,父皇。

贺靖鸣:“还请三皇叔来宣读遗旨吧!”

瑞王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