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帧不假思索,爽快付银子。
“您放心,绝对不会泄露您的消息。您是在我手上买的,掌柜的只管出货,并不清楚是何人所买,也绝不会有人对咱们云阳阁的人威逼利诱。”
伙计看江宥帧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她担心什么。来买这些的人都怕别人发现,毕竟动机肯定不纯。
江宥帧其实也没多担心,因为她戴了人皮面具。就这路人甲的长相,放人堆里根本不起眼。
等付完银子,伙计竟然带着她从另一道门出去了,隐蔽性是真的好。
买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江宥帧心情大好。等去找江富贵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跟不要钱似的抢购货物。
“这种帕子,拿上五十块。”三丫摸着细棉布帕子,这种在镇上比较好卖,价钱不算太贵。
“什么?掌柜的,你给便宜点。我们可不是买一两块,那不是买了这么多东西呢?你不得便宜点?”沈氏现在嘴皮子利索得很。
江宥帧看着他们讨价还价热火朝天,而江富贵则是帮着搬东西,她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小郎,你就别在这里碍事了。你身无三两力,哪里搬得动?”江富贵说着将正要帮忙的江宥帧推到一边。
江宥帧:没记错的话,原主在家时也是被当成男人使唤的,怎么现在就身无三两力了?果然是占了脸的便宜。
“那爹,我去旁边的茶楼喝茶,你们好了叫我。”
“去吧!去吧!”江富贵头也不抬地道。
“咦?二爷,那小子过来了。”周亥看着江宥帧走进茶楼,连忙道。
“避着些,我总觉得她知道我的身份。这次过来是秘密行事,不能节外生枝。”二爷看着已经脱胎换骨的江宥帧,这丫头绝对不像表面那般人畜无害。
“啊?不能吧?”周亥疑惑。
江宥帧走进茶楼,四下打量了一眼,就有一名伙计走了过来。
“客官,您几位?给您沏壶什么茶?可要雅间?”
“来找人,请问阿言在吗?”
伙计一听找人有些失望,朝着身后喊了一声,“阿言!有人找。”
“唉!瞧着是个俊俏公子哥,偏偏不喝茶。”伙计一转身,偷偷嘀咕了两句,就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阿言和江宥帧年岁差不多,一看江宥帧很是面生,便询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寻我何事?”
“你和阿三认识吧?他和我说过你,有些事要请你帮忙,咱们雅间谈?”
江宥帧说着抛了颗碎银过去,阿言顿时高兴地应了。
江宥帧抬脚就往二楼雅间的方向去,一直在楼梯口观察江宥帧的周亥脚下一转,快速回到了雅间内。
“二爷,她上来了。”
二爷目光流转,艳若桃李的脸更添了几分风情。他很是诧异地看周亥一眼,“来就来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可是这小子现在穿着很是富贵啊!咱们给的银子经得起这么挥霍?那些农家小子一下子得了这么多银子,肯定买田买宅子,哪里舍得这般花用?”
实在是现在的江宥帧变化太大了,让他想不通。其实还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这小子现在细皮嫩肉的,和之前粗糙的农家小子形象简直太颠覆了。
并且,这小子长得真不赖。唇红齿白,肤若凝脂,妥妥一个玉面书生,还怪养眼的。
随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嗯!也很养眼,不一样的养眼。
哎哟!他以前哪会关注这些?真是奇了怪了,不禁打了个寒颤,肯定是因为他都弱冠了,还没娶媳妇儿的原因。空虚啊!寂寞啊!就是头母猪来了,他都顺眼。
“许是读书了吧?我看她一身书卷气。且家里或许还有了别的营生,你没看到刚才她家人去了那边的铺子买货。一般来这种大宗交易的铺子,都是小商贩。”
二爷头都没抬,他抿了一口茶水。殷红的唇瓣在茶水的滋润下,显得更加艳丽。
周亥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二爷心细,仅凭这些蛛丝马迹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二爷瞥了他一眼,“人马上就到了,准备好。”
他说着就掏出一张面具戴上,周亥连忙也戴上面具,站在了二爷身后。
那边江宥帧正和阿言闲话,“三哥说你是他的好兄弟,之前一直在镇上谋生,现在来了府城发财。”
“算不得发财,公子可别抬举我。”阿言连忙摆手,在人家公子面前谈发不发财的,他一个月也就一百多文月钱,实在自惭形秽。
“即使此次前来找你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替三哥来看看你。另外不知道阿言在这府城认识的人多不多?可有愿意听你差遣的?放心,不差银钱。”
阿言眼睛一亮,“公子是三哥的朋友,有事只管差遣便是。”
“府城周家,你知道多少?”
阿言脸上顿时扬起了得意的笑容,“公子若是问别的,小的或许还不清楚。但要问起府城那几家有名的大户,我可是一清二楚。我来府城有两年了,一直在茶楼里做伙计,流言蜚语听了不少。比不上阿三哥这个百事通,但这种杂事还是知道些的。”
江宥帧也不打断对方的自吹自擂,其实这小子挺机灵的,比阿三圆滑,不过是为了在她面前展现实力罢了!
“周家是府城第一大户,听说背靠皇亲国戚,说是表亲,因此在府城行事十分嚣张。他们家的那个大少爷,是个纨绔子弟,整日里花天酒地,还强抢民女。
前儿个,他们家庄子里有个佃户还不起收成,但他家闺女长得还算水灵,就倒霉被那大少爷看上了,愣是掳来做通房丫鬟。可是那女子也是性情刚烈,竟然以死明志,一头撞死了。这不?昨儿被一张破席子卷了扔去乱葬岗。”
阿言说的时候非常气愤,他们这些穷苦人家遇上强权,那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江宥帧皱眉,没想到这个周适如此恶毒。
阿言看到江宥帧皱眉,顿时住了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的口无遮拦,忘了这些个腌臜事儿不应该污您的耳朵。”
“无妨!他们还有哪些作恶之事,都说来。”
江宥帧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不必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