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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族长爷爷提醒,我一定小心。我去京城是读书科举的,不会掺和进别人的私事。”

江宥帧连忙表态,到底是一族之长,还是有见识的。

“哎!”江涛被吓住了,族长比他有见识,他听着,别给小郎添乱就行。

回到家之后,江富贵夫妻俩已经让人准备上热水解解乏了。

“小郎,原先觉得你肯定能考上举人,可没想到你竟然考中了解元。”

族长今日吃了点酒,话有点多,拉着众人说话,不肯回家。

“他们笑我们江氏想改换门庭是异想天开,可偏偏你最争气。举人都考中了,状元还会远吗?”

江富贵闻言连忙摆手,他可不想给闺女这么大压力。

“族长大伯,小郎自然会尽力而为,但状元哪里是这么好考的?能考中进士,就是光宗耀祖了。至于状元,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江福贵在外面待久了,开阔了眼界,说起话来也开始拽文了。

“那是你对小郎的能耐一无所知,我对小郎有信心。”族长扬手,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江宥帧皱眉,这就有些狂妄了吧?状元可是皇上钦点,有时候跟文采无关,或许就涉及到权势和朝堂。上位者的心思不好猜,揣摩圣心哪有这么容易?

“当然,我也不是那意思,只是让小郎放心去考。我知道状元是圣上钦点,只是一份希冀罢了!”族长说着叹了口气。

他今天说话有点颠三倒四,还有些多愁善感,江宥帧觉得他是喝多了。

“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江氏一族兴旺发达起来。”

族长说着眼看江宥帧有些不悦,不禁叹了口气。

“我知道,当初你在老宅日子过得不好,族里没对你有多少帮扶,因此你对族人没多少情分。但你可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你有什么,全族都会跟着你覆灭,这就是宗族。”

江宥帧以为族长醉了,可族长目光炯炯,那充满智慧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江宥帧略一思索,确实有几分道理。她要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那全族都得遭殃,的确有风险。

但,她不是已经回馈族里?

“我如今中了举人,可以免税一百亩地,都归族里。怎么分配,族里说了算。”

江宥帧想着,又道:“翻修祠堂,花多少银子,记我的账,家中每年给族里拨二百两银子,用于子辈读书和维护祠堂等。”

这是她目前能做的了,还是因为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又确实占了因果,否则她可没那么有同情心。

江族长双眼立刻黯淡下来,他有些失望。

他摇了摇头,“我这么说,并非是为了银钱。”

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你们今日都乏了,早些歇着吧!我请人算了吉时,就在后日辰时正举行祭祖大典。明日便要开始准备起来,琐事太多,都早些歇着吧!”

“那就不留您了,您也早些休息,咱们明日再叙。”

“青琅,送族长老太爷回去。”

江宥帧看着族长那寂寥的背影,心中有些触动。族长刚开始的兴奋雀跃她看在眼里,她知道族长要什么,但她没法给予承诺。

让她一人肩负全族的重担,她目前还没做好这样的准备。

江富贵上前拍了拍江宥帧的肩膀,“别有太多顾虑,你是人,又不是圣人。咱们管好自己,在有能力的时候拉拔一下族人就成。”

“你们读书人有句话咋说来着?穷到独什么?”江富贵努力想着。

江宥帧忍俊不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对对对!就是这句,咱们有能力了,适当拉拔一把。要是自己都管不了自己,哪有这么多精力?”

江宥帧是没想到江富贵这么开明,不是说古人宗族观念很强的吗?

或许是看出江宥帧的疑惑,江富贵收敛起了笑容,面容凝重。

“全族的重担不应该压在你身上,你只管自己过得恣意就成。人死了,哪管得着后代如何?”江富贵叹了口气。

江宥帧失笑,心中暖暖的。

“爹你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族中谁来求,您不是能帮则帮?”

“嘿嘿!那到底是族人嘛!”江富贵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王二麻子不是族人吧?跟你借五两银子,你没借?一年都没还呢!”沈氏笑骂道。

“那王二麻子着实可怜,爹死娘嫁人,家里还有三个弟妹嗷嗷待哺。他爹生前还欠了十几两银子的外债,他又去山上抗树摔断了腿,他家才七岁的女娃跪在我脚跟前,我能不借?”

江宥帧:……那确实太惨了。

“你娘才是刀子嘴豆腐心呢!她知道后还给王二麻子家送了不少粮食。”

江富贵看向沈氏的目光情意绵绵,沈氏上来就掐他腰上的肉。

“说这些干啥?也不是指着他家还……”

这狗粮撒的,她晚饭本来就吃的多。

“都洗洗睡吧!”江宥帧立刻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次日一早,江宥帧刚起床洗漱,练完大字去前院,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不少妇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那咯咯的笑声响彻整个院子。

“富贵家的,还是你命好,小郎她争气啊!你现在都是举人娘了。”

这羡慕的声音一听就是牛婶儿,说话像铜锣声那么响,语气更是夸张。

“哎哟哟哟!你头上是戴的啥?金簪子上镶嵌了宝石?那簪子咋这么粗呢?”

牛婶儿只觉得沈氏头上的头面极其刺眼,尤其在阳光下,简直让她睁不开眼。

沈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都是孩子他爹非要显摆。说现在是举人家的太太了,得穿戴好些,不然丢小郎的脸。

这套头面是小郎请了银楼的匠人特地打造的,上面还镶嵌了红宝石。

金簪和金步摇太重,戴得她脖子酸。镯子也华贵,上面镶嵌一排宝石,她都没敢露出来。

“呀!你身上是啥料子?咋阳光下还发光哩?那是绣的牡丹花吧?瞧着真精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沈氏围在中心,奉承话不绝于耳。

“都是小郎置办的,这刺绣肯定是大丫她们的手笔,如今季珍绣庄可是名声在外了。”

芽婶儿自觉比这些人知道的多,她和沈氏那是从小到大的情谊,因此说来也是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