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太大,火折子熄了好几次。
卫图已经冻得直哆嗦,“这风太大了,不如咱们换个……换个暖和的地方再放也一样。”
馨若不吭声,继续点着。
卫图长舒口气,兴奋道:“亮了,亮了,总算亮了。”再不亮,他真要被冻死了。
馨若缓缓道:“是呀,可算是点着了。”
祈福灯缓缓飞上天空。
下一瞬,卫图的笑意僵在唇边。他捂着挨了闷棍的脑袋:“谁打本皇子?找死么?”
“啊——”馨若吓得尖叫。
一伙黑衣人将他们围住,一人粗着嗓子道:“凭你是谁,咱们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今日就送你们这对鸳鸯上路!”
语罢,众人又是一阵乱棍,打得卫图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他浑身疼得麻木,鼻孔里,嘴巴里满是血腥味,跑了几步,腿上又挨了一棍。
“卫皇子,你不能自己跑呀,你不管我了?”馨若跟在身后苦苦哀求。
卫图想往马车的方向跑,奈何跑不了几步,就被人围着打,他此刻方才真怕了起来。
眼前这是一群亡命之徒!
“你们是打劫,要多少钱,你们说,我……我有钱!”
他上下摸索,方才想起,银钱都在马车上。
慌乱中,他取下身上的玉佩,“这玉佩也很值……”话未说完,手上又挨了一棍。
玉佩掉在了地上,却没有人捡。
“二皇子,就在那边,快去救救卫皇子!”
馨若带着慕屹川过来,那帮黑衣劫匪见他慕屹川来,瞬间四散而去。
“雪风,追上去看看。”
“是!”
“慢着!算了吧,先把人弄回去要紧。”
慕屹川本就只带了雪风出来,眼见卫图伤得不轻,自己肯定是走不了了。
雪风背着人朝马车走去。
慕屹川回首看着馨若:“你还好吗?”
馨若发丝凌乱,双目通红,唇角还有伤,倒是比一般女子坚强,忍着眼泪道:“幸好二皇子及时赶到,都怪我连累了卫皇子。”
“你也不想的,去马车上歇歇吧,仔细染了风寒。”
馨若乖巧的应了声:“嗯。”
折腾到丑时,慕屹川才回到院落。
他刚准备回房,突然脚步一转,走到了楚星舒门前。
“二皇子是要找公了么?公子这个时辰刚刚好睡,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来吧。”
慕屹川冷笑:“他倒是好睡,本皇子为护院,不亲自看看你家公子,怎能放心。”
“您是护院,也没有半夜扰人清梦的道理呀!”石玉心疼楚星舒咳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平日虽寡言,此刻却突然说话利索起来。
“我若非要进去呢?”
“你……”
“石玉不得无礼,二皇子,请进。”
屋内透着清香,炭炉正旺,慕屹川本吹了半夜的风,瞬间觉得身子暖了不少。
楚星舒微侧着身子,打了个呵欠,声音中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二皇子一身雪露,去哪儿快活了?”
慕屹川走近他,道:“我在外头收拾着烂摊子,你倒是睡得舒坦。”
楚星舒无辜地瞅着他,桃花眼里带着不自知的风情:“二皇子这话我就不懂了,你收拾你的烂摊子,我睡我的觉,有何不妥? ”
“卫图被人打得去了半条命,他近来除了得罪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如此恨他……”慕屹川捏住他的下巴,笃定地道:“你敢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星舒推开他的手:“二皇子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慕屹川冷哼一声:“怎么?还不乐意让人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靠什么勾搭我父皇,才见一面,就送上了定情物,这些年父皇还从未对谁如此上心过,果然妖精不分男女。”
“多谢二皇子夸奖,不知我这姿色可入得了二公子的眼?”
两人隔得太近,楚星舒说话间的气息飘在慕屹川鼻间,带着清冽的香气。
慕屹川思绪乱了一息,再无心思兜圈子,带着不知明的火气道:“楚星舒,你最好老实给我交个底,今晚对付卫图的,是不是你的人?你是如何对卫图的行程如此了若指掌?你究竟想干什么?老实说出来,我放你条生路,若被我查出来,撕破脸可就不好看了!”
楚星舒一脸看疯子似的盯他半晌,“二皇子今夜是喝多了吧,要醒酒请回房,我要睡了。”他蒙上被子,盖住头脸。
“好……睡觉!”
床榻一沉,慕屹川翻身上床。
楚星舒怒得掀了被子,瞪着他:“二皇子这是何意?”
慕屹川低沉笑道:“本护院这是贴身保护你啊,不然,你这宝贝儿有个磕碰,我可不好跟父皇交待呀。”
“慕屹川,你给我滚下去!”
“哟,头回见你这么凶哪,好冷,被子给我些。”
慕屹川坏心的夺过被子盖住两人,故意将冰冷的身子朝楚星舒偎近了些。
“给你二皇子暖暖床。”
慕屹川发现楚星舒像只张牙舞爪的猫般瞪着他,又拿他没办法,心中一乐,咧开嘴笑得更开心了。
楚星舒平息了情绪,忽然微微一笑,“我可劝着你,最好远着我些。”
“还是警醒你自己吧,我可不是那卫图,你若敢耍花样儿,二皇子一个不知轻重卸了你胳膊,掰折了你的腿,你纵有绝世容颜可就再也翻不起浪了。”
慕屹川打了个呵欠:“折腾了大半夜,我乏了,先睡了。”
说着,冰冷的身子故意压了楚星舒的伤处一下,满意的听着他一声闷哼。
楚星舒握着药粉的手,顿了一下,从枕头下缓缓抽了回来,气闷的盯着将大半边身子偎着他取暖的慕屹川。
不一会儿,慕屹川已经是鼻息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