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屹川激动道:“这药真的可以救他?”
楚星舒蹙眉:“可是这药会反噬……”
“单纯用它,的确会反噬。不过如果有天山宝蚕,药人血,就另有生机了。”
圣尊将那半镂空的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只全身近乎透明的雪蚕,“这天山宝蚕,可吸食药人血,我再取它的血与你那药一起淬炼,就可抑制反噬了。”
楚星舒问:“那药人血又是什么?”
“药人血一时半会儿,有些难寻,需得童子,且从小到大从未生过病。”
“这种人的血纯净,自带百毒不侵的功效。虽难寻,却也不是没有,二皇子想想法子吧。”
翌日,大街小巷,各家店铺门前,又贴了重金悬赏的告示。
一时间,二皇子府又涌上了各路牛鬼蛇神,甚至有人抱着刚出生的婴儿上门。
只不过这一次查验的法子,是那天山宝蚕的鼻子。它本来还圆滚滚的身子,这几日闻着各种血腥味儿,累得干瘪了下去,也没寻出一个人来。
这日,楚氏夫妇带了刘岂过来。
天山宝蚕的小眼睛瞬间亮了,趴在刘岂掌中滚来滚去,就是不肯起来。
圣尊搭了脉,又认真的看了此人一眼,犹豫着,“冒昧问一句,你真的还是童子?”
刘岂害羞地点了点头:“常年山沟沟里待着,哪个姑娘嫁给我,都是白白害了人家,就一直……未娶妻。”
圣尊笑道:“就是他了。”
“我的血真的有用,我真的能救定安王?”刘岂激动无比,几乎要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圣尊看了一眼楚氏夫妇,抿了口茶,笑道:“这药人甚是活泼啊。”
远远看去,慕屹川和楚平雄在树下饮茶,可是喝着喝着,茶没入口,杯子倒是碎了一地。
刑敏君瞥了一眼楚星舒,他面上是一惯的平和,可那捏在扇子上的手,露出了淡蓝色的血管,可见不自觉在用力。
她轻轻拍了下楚星舒的手,笑问:“你瞧着谁的赢面大一些?”
楚星舒松了神,“自然是爹。”
“你爹?”刑敏君满眼诧异:“我还从未见过他打得这般吃力,那二皇子脸色都没变,我觉得他赢才是。”
话音刚落,就见慕屹川失误露了空门,胸口中了一掌,向后用手肘在地面撑住了身子。
“你爹可真是的,下手没轻没重的!把这孩子打坏了可怎么成?我去说说他!”
刑敏君飞快冲了过去,拉着楚平雄就走,一边走一边数落。
楚星舒见父母走开,足尖轻轻踢了一下慕屹川的脚:“还装呢,起来。”
慕屹川捂住胸口,可怜巴巴道:“我受伤了,起不来……”
楚星舒睨着他,一言不发。
“唉哟!疼疼疼——”慕屹川伸出手,朝上看着他:“我没骗你,是真的疼,快拉我一把。”
楚星舒将扇子递到他手心,慕屹川略一使力,将人顺势拉入了怀里,牢牢抱住。
“无赖!”楚星舒拿扇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岳父大人那一掌,真的好疼,不信你摸摸。”说着,就抓着人的手朝衣裳里伸。
楚星舒没想到,光大化日,他竟然如此大胆!爹娘还未走远,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楚平雄猛一回头,正好见到楚星舒奋力挣扎,慕屹川笑得春风满面。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臭小子,还没过门儿呢,这种下流作派,简直就是找打!刚刚那一掌还是太轻了——”语罢,撸起袖子就要回去。
刑敏君拧住了他的耳朵,“老爷子,你有点眼力见吧!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你凑什么热闹?”
“这这这堂堂九尺男媳,还没过门呢!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你年轻那会儿半夜爬墙的时候,怎么不曾见你提过‘体统’二字!”
楚平雄老脸一红,“我们那叫两情相悦,你看看他怎么对星舒的……咦?星舒他拿扇子挡着做什么?”
扇子后面,慕屹川大掌将人的脑袋牢牢固定在身前,楚星舒撑不住力气,被迫触到了猎人等待已久的薄唇。
慕屹川舔了一口嫣红的唇瓣,笑道:“星舒,你这么想亲我呀……”
楚星舒被人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慕屹川,你真是欠揍!”
慕屹川扯开他的扇子,翻了个身,楚星舒背贴在柔软的草地上。
慕屹川撑起身子,舍不得把重量落在他身上。
楚星舒的肩膀受困于他的双臂之间,只得抬眸看他:“你拘着我做什么?”
慕屹川收了玩笑,眼里认真无比:“我回来这么久,你怎么一直不问我?”
“问你什么?”楚星舒侧过头,抿了唇。
慕屹川捏正他的下巴:“就知道你果然心里憋着气呢,都这么多天了,有气也不发出来,你从前可不会这样。”
“千千已经骂过你了,我大度,懒得计较了。”
“可是……我喜欢你跟我计较,怎么计较都行。”
慕屹川无比珍视的亲了一下楚星舒的眼睛,低声道:“当日……我听阿乐说师父的事,一时激愤就找了蒙尔泰求证,结果他的一番话,本是好意却又弄巧成拙。”
“我知道自己小气,可是一遇到跟谕子归有关的事,我就会不自觉的想,你心中,我与他,究竟孰轻孰重?我那封信……伤你心了吧?”
楚星舒沉眸,慕屹川自然不会知道,自己曾为了那信呕过血……
楚星舒淡然道:“那封信我当日就烧了,还来不及伤心呢。”
他心疼的抚摸着楚星舒的脸,柔声道:“幸好千千骂醒了我,你想如何出气,我都愿受着,只求你,不要憋着,你憋着,我难受……”
“所以刚刚故意输给我爹,让他打你一掌?”
“那也是我爹,自然得让着他。”
楚星舒双手用力捏他的脸颊,“啧啧啧,二皇子才吹了几日匈奴风,这脸皮厚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可让我长见识了。”
“可是咱爹那功夫还真不是白练的,我胸口现在还疼呢。”
楚星舒松开慕屹川的脸颊,坐起身,认真的看了一眼那红处,眉头微蹙:“你竟然不是装的,还真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