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玩味地笑了一下,拎了人离去。
“大小姐,里面可有动静,需要小的们进来吗。”外间传来巡视家将的问询声。
“这里无事。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找人要紧。”何婉婉回道。
“是。”
听着脚步声远去后,何婉婉紧绞着帕子,回过身来,镇定心神,严肃道:“秋荷,碧珠,你们两个听着,今晚我们没有来过这里,什么人也没有见过。”
秋荷忙上前扶住她,笑道:“大小姐把心放肚子里,奴婢们与小姐,自然是一条舌头的。”
“你们两个把这狗洞堵了,外间再做些掩盖。”
“是。”
二人忙活完,已是满头大汗。
秋荷用袖子擦着下巴上的汗,“小姐,这院子本就偏僻,如今这洞外被枯树一挡,再看不出什么了。”
何婉婉凝神看了一会儿,的确看不出端倪,满意的点点头,“走吧。”
秋荷扶何婉婉走了两步,见碧珠还没跟上来,回头低斥:“碧珠,你发什么愣呢,还不在前头掌灯?这路这么暗,摔了小姐怎么办?”
“哎——来了,来了!”
主仆三人回到灯火通明的前院,疾风正在着人问话,见何婉婉过来,脸上不自觉露了些羞涩,迎上前道:“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何婉婉巡视站满一院子的人,温婉一笑:“今日是新婚夜,夫君还在忙碌,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安心入睡?查得怎么样了?”
疾风扶着她坐下,叹了口气,“如大海捞针一般,还没个头绪。”
何婉婉左右扫一眼,“王爷呢?”
“王爷心急如焚,一刻也闲不住,随着二皇子和定安王出府去寻了。跟随王爷身边多年,这还是头一回见他乱了方寸。”
何婉婉抿了口茶,“夫君也渴了吧,碧珠,上茶。”
碧珠拎了茶壶过来,瞥见门内又进来了一行黑衣蒙面的暗卫。
她从来不知道,这府中竟然还藏着这么多人。
“如何了?可有头绪?”疾风急问。
为首的暗卫轻轻摇头,“我发现这府内狗洞不少,着人顺着挨个钻出去寻了……”
“呃——”疾风胸口一烫,茶水弄湿了衣襟。
“对不住,姑爷,我不是故意的!”碧珠惊慌失措的擦拭。
疾风见她年纪小,吓成这样,不忍道:“无妨,你退下吧。”
“夫君这里还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
何婉婉起身,疾风歉意的握了下她的手,“新婚第一夜,委屈你了。”
何婉婉手一顿,随即笑道,“你我已是夫妻,夫君这是哪里话?你忙吧,也要顾忌着身子,我先回去了。”
主仆三人刚出院门,就见慕忘尘一人骑了马风尘仆仆回来。
“王爷……”何婉婉的声音顿在喉头里,慕忘尘竟然直直越过她,一个目光都不给,径自进了院。
何婉婉紧咬唇,黯然而去。
伽落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双手被缚,在一间暗房内。
屋内不透光,根本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
房门开了,强烈的光突然窜进来,小王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大师醒了?”
伽落扭动着双臂,“小玉,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呀……”小玉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答非所问道,“大师这身嫁衣真好看。”
小玉缓缓走近他,蹲下身子,挑起伽落的下巴,“大师好福气呀,一个出家人,竟然可以嫁堂堂南鲁王为男妃,不知大师这修佛修的是哪尊佛?”
伽落坦然道:“修佛在心,结缘入世我便顺应本心,有何可畏?”
小玉拍掌道,“说得好!”
“哈哈哈哈,想不到慕忘尘也有软肋,那般心思深沉,心狠手辣又如何?为了一个你,此刻却如一头辨不清骨头的野狗般四处乱闻……”
小玉突然伸手过来,伽落朝后方躲了躲,“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扒衣服呀,你我也算同病相怜,我缺个婚礼,你缺个洞房,不若你我二一添作五,成了事,如何?”
伽落闻言一惊,“刷”地一声,胸口喜袍被用力扯开,露出白皙的皮肤。
“咦……这是什么?”小玉好奇地摸着他脖子间的挂饰。
伽落低首一看,脖子间竟然挂着一个项圈,金丝线做引,上头穿着的是他那日掷下的命珠,只是珠子只留了六颗,中间悬着的是慕忘尘的那枚玉扳指。
“定情信物?”小玉冷笑。
伽落侧过头,不吭声。
“不说?这东西,慕忘尘一定认得,很好!”
小玉将这项圈取了下来,在手中把玩着。
伽落厉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说慕忘尘若是看到这东西,会是个什么反应?我若是让他趴下学狗叫,他会吗?或者说……我直接杀了你,将你的血染在这上头,他会不会……疯掉?真是想想就有趣……”
小玉扬起短匕,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上染了鲜红……
三天了,慕忘尘寻遍了城内外,依然一无所获。
楚星舒和慕屹川再次登门,他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二人跟他一样。
慕屹川坐下,纳闷道:“都快把城翻过来了,这小玉一个女子,能将人带到哪里去?”
“府内排查如何了,可有线索?”楚星舒问。
慕忘尘黯然摇头,短短几日,他已经憔悴不堪,冠也不束,胡渣也冒出来了。
“这小玉在南鲁城可有亲人?”
“小玉父亲曾是我父王麾下的猛将,当年也是住在南鲁城的,后来谋害我父王,父王死后,南鲁城自是容不下他们!”
“王爷,有人送了这包东西过来。”李管事慌忙跑进来,一脸惊恐。
三人面上一白,视线齐刷刷落在李管事手中的血袋上。
白色的布袋,外头染了鲜红,慕忘尘一把夺过来,忍着心痛,拉开抽绳,里头赫然是那串他精心准备的项圈,他亲手将命珠和扳指穿在一起,本是想新婚夜向伽落赔罪用的……
慕忘尘从头凉到脚,颤抖地握着那物,“这么多血……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伽落……”
楚星舒身子一晃,慕屹川扶紧他,走上前来,问李管事,“这东西是谁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