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舒走进卧室,潮味没有了 ,卧榻也换了,上头铺着整齐的锦被。
“这是……”
雪风道:“这地方实在买不到防潮的床木,主子担心公子睡不好,连夜用那棺材木改了这张床榻,公子要不要来试试,看看是否合心意?”
楚星舒有些惊讶,“他几时还会这些木工活了?”
雪风苦笑:“何止木工活,主子这几年……总是醉酒,清醒的时候就研究公子过去擅长做的事,雕刻,厨艺,这些学得比外间师傅还厉害,只除了……画画,主子努力过放弃了。”
楚星舒轻轻坐到榻上,软硬适中,他不得不承认,这张床,诱惑实在太大了。
他这人什么都可以缺,唯独不能缺觉。两日没怎么睡了,已经是他极限。
此刻屁股沾上床,就跟粘住似的,困意也上来了。
雪风也算了解他,识趣道:“公子若是困了,先歇一歇,我不打扰了。”
雪风体贴的关上了门,楚星舒倒头就睡,不知道睡了多久,有只扰人的手指点着他的鼻尖,在耳畔温柔低语:“星舒,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楚星舒分不清这声音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只感觉好像回到了那段缱绻时光,总是被慕屹川盯着吃东西。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地,好似与梦中的情境重叠。他轻轻拨开那手指,在那手指上掐了一下,咕哝道:“别吵了……我再眯一小会儿……”
慕屹川看着楚星舒无意识的反应,和过去一般无二。心头涌动,湿了眼眸。
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小心翼翼将楚星舒拥在怀里,楚星舒很快在他怀内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脑袋习惯性的蹭了蹭他的胸膛,鼻息沉重起来。
慕屹川叹了一口气,舍不得再吵他,目光贪婪地看着他,一刻也舍不得挪眼。
他珍视地描摹楚星舒精致的五官,轻声道:“想睡就睡吧,睡多久都可以。”
楚星舒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香,好久没有这般舒服的睡过觉了。
他睁开眼睛,习惯性的有点发懵,直到对上慕屹川深情的眼眸,这才意识到是躺在慕屹川怀里,他突然发力,将慕屹川推下了床。
慕屹川坐在地上苦笑,“星舒,你力气好大。”
楚星舒刚才是和衣而眠,他整理着弄皱的衣裳,“听雪侍卫说,二皇子近来学了不少本事,我看他还少说了最重要的一样,二皇子竟然学会爬床了。”
慕屹川站起身,拍了下衣服上的灰尘,无视他话中的讥讽,问:“你饿不饿?”
楚星舒发现这人的脸皮是越发厚了。
慕屹川打开桌上的食盒,眉头一皱,“菜都放凉了,不能吃了。”
楚星舒见他端出一碟牛乳糕,笑道:“好在这牛乳糕可以吃凉的,你先垫一垫,我再去给你做些热食。”
楚星舒走到桌边坐下,看着食盒里丰盛的菜肴,糖醋排骨,小馄饨不稀奇,竟然还有酱鸭舌。
慕屹川见他直勾勾盯着那盘酱鸭舌,“你想吃这个?”
楚星舒问:“此处怎么会有鸭舌?”
“我让雪风骑了‘红缨’去外城买来的。”
“劳民伤财!”
慕屹川耸耸肩,将食盒盖上,“想吃也得热一热,先吃牛乳糕吧。”
楚星舒大方的舀了一勺入口,“多谢了。”
慕屹川笑容一僵,“星舒,你我之间,不需这般客套。”
“此一时彼一时,别说这一桌膳食,你贵为大朔的摄政王,又送了姒国给我们南越国,我理应要谢你的。”
“在我心中,你我本是一体,不分彼此,过去是,以后也是。”
楚星舒抬眸看了他一眼,笑得更加灿烂,“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物。更何况,如今我已经有了自己的血脉,劝二皇子一句,不若也好好择一门婚事,有了子嗣,就不会再执着这种断袖之爱了。”
眼见慕屹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楚星舒接着道:“女人……抱起来的感觉,真的更加美妙。”
慕屹川拳头握得发白,克制着想砸东西的冲动,竟然硬生生忍下了这刺心的调侃,“你慢慢吃,我去把菜热一下。”
楚星舒有些不忍,“那个馄饨热了就不好吃了。”
慕屹川背对着楚星舒,声音有些暗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