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脸上还在笑着，言语却越发冰冷。
如同念台词一般。
“我恨你吗？能不恨吗？
18年前你来的时候，我尚且懵懂，你定了条规则就走了？再未露面。
让我们生活在规则里。
18年后你回来，轻飘飘地把规则取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那我以后的日子要生活在哪里？”
秦汉用冰冷的语言，说着痛苦的话。
不可否认。
像花邪那样，因为被控制而渴望自由的人，是有的。
而因为被控制，从而希望被进一步控制的人，也是有的。
这些人，就是典型的，在笼子里生活得太久，已经无法适应笼外生活的人。
他们已经跪得太久，膝盖上都生出根来。
秦汉冷冷看着萧远山，希望看真切对方每一个表情。
而萧远山情绪毫无波动。
甚至意兴阑珊，“分别这么久，你前来居然只为叙旧？”
诚然，秦汉对萧远山的感情是尊敬，是恨。
但他刚才的话，更多是为18年前的自己发声。
那时候他刚从垃圾堆里被萧远山救出来，这才有了后面的新生。
可是试探归试探。
至少现在秦汉笃定——18年前萧远山给他们12人重生机会，纯属意外。
他并不是那个特别的存在。
如今，他对萧远山的侧写是：这人抬头走了太久的路，已经无法在意地上的蚂蚁。
秦汉对天空龙兴趣不大，在12人团里面假装要强只为合群。
他对萧远山更有兴趣。
于是进一步试探。
“其实自你离开，我进步许多。要不你我较量下，也好让你检阅下如今的我，有没有让你失望？”
萧远山不置可否。
“天空龙近在眼前，你却要找我打？听说你刚失了弃神传承？”
秦汉听懂对方言语中的拒绝、还有轻蔑。
他有自己的骄傲，那是用战绩铸就的骄傲。
“你未免也太过于看轻我，和过于高看自己！”
萧远山还是提不起兴趣，他朝死域一指。
“眼前的天空龙，是18年前神战，我所带回来的东西。
你先打过它，再来找我。”
秦汉对对方回答很满意，至少他等了18年的萧远山，是一个重磅对手。
他应承说，“可以啊，你可给我等好。等斩了天空龙，我再来拿下你。”
萧远山盯着秦汉背影看一眼，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秦汉身上，傲气这么重。”
是这时候秦汉回头，两人视线撞在一起。
秦汉把拳头重重敲击在胸膛上。
“我一定会赢下它的，我保证。”
萧远山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突然回头。
但他有一种既视感，感觉秦汉会死在这里。
...
在小樱进去后不久，花邪赶到。
前方战场并不混乱，甚至相当冷清，出乎花邪意料。
他选择在远处观望，因为纠结是用近战还是远攻。
恶魔一族本就是天生的战士，他们肉体强横、擅长近战。
可花邪偏偏不喜欢，他更愿意用远程攻击。
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和内心最大的坚持。
所以他现在正头痛手中【心头刀】，毕竟这和他之前的攻击模组冲突了。
林子里，不少人注意到花邪到来。
这是强者之间的感应。
更是准入证之间的感应。
花明雨能感受到花邪来了，他甚至能感受到花花身上变强的气息，还有他瞳孔里的二勾玉。
【恶魔】之觉醒只在一勾玉！
通常只需要杀一人。
“而花花只需要杀一次人，就能觉醒二勾，真就天赋卓绝。”
花明雨啧啧称赞着，他自认为实力不输花邪，但在天赋这一块，却是被比的死死的。
他感叹自己引诱花邪接触春女是对的。
“那女孩长得极魅又骚得很，肯定能和纯真无邪的花花发生点什么。
只是不知道春女消失许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梨花街？”
真要说起来，春女之前的名声是很坏的。
她是出了名的海王，长期寻花问柳。
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明艳又浪荡的人。
第一次见的时候，花明雨差点被她外表欺骗了。
想到这里，他耸耸肩。
花明雨散发出【恶鬼批火衣】的威压，把旁人逼退，主动靠近花邪。
花邪只看了对方一眼，继续盘算进攻方式。
他已经注意到花明雨背后的火衣，那火衣明亮而宽敞，看起来温暖，其实透露着一股森寒。
萧远山一直观察场中动向。
这几个准入证的到来他自然能发现，这可是曾经，他亲自种在每个人身上的东西。
而如今这些骨骼越发耀眼，生长出不同的可能。
他暗自琢磨着，“看来当初做的实验，还是有一些结果。”
明显他肯定了【面饰】的改变，但肯定的不多。
最让萧远山奇怪是，为什么当初留下的【面饰】只来了这么几个？
“不管了。”
可是当他看到花邪，眉间却皱起一丝疑惑。
萧远山的【因果之瞳】是被动技能，只要盯着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看，就能看到它们的因果线。
这是他不喜欢看人的原因。
别人看到的人是人，而他看到的人，是整个前世今生。
这要累许多。
而此刻。
他看到此人因果线上有神明，还跟自己的未来相撞！
这条因果线模糊，一度动荡。
也有可能是，花邪因果线上有神明的关系，让萧远山看不真切？
他决定主动靠近，一探究竟。
却发现对方是【恶魔】一族，毕竟光从眼瞳就能看出。
那猩红的十字，是最明显的特征。
【恶魔】一族，在萧远山成名时代可是大族！只是这些年名声不显而已。
萧远山清楚【恶魔】一族秉性，他们大多爽利暴躁。
于是问话也相当干脆。
直愣愣对花邪说。
“你这二勾玉挺漂亮啊，是杀了2个挚爱吗？”
这问话简短，却如平地起惊雷。
“这个看起来颇有年纪的大叔，竟然知道【二勾玉】？还知道恶魔族的特性！”
幸亏他离得不近，不然花明雨会把他判定为敌人。
而花邪的关注点不同，他反问。
“什么叫杀了2个挚爱？我没有。”
这回答冰冷。
“你没有？可是我都看到了。
第二个击杀是在昨天，因果清晰。
而第一次击杀，也就是你真正的觉醒。
来自13岁的时候杀死生母。
你自己不知道吗？
不然你以为，这二勾玉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