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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钟,苏木准时睁开眼睛。

悄咪咪地抽出陈文止脖子下面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钻出被窝,回身还不忘把被子给他掖紧。

八月初的天气,连夜间都带着闷热,但陈文止是寒凉体质,能盖住薄被单子。

就是苦了苏木喽,每次从被窝里出来都是汗津津的。

可她又爱钻人家被窝,热也只能挺着喽。

接连半月左右,苏木都在后半夜两点多醒来,做个简单的洗漱后,该出发黑市了。

因着唯一的交通工具被柱子兄弟占用,苏木只能选择腿儿着去,这才起来这么早。

把脸盆里的水倒掉,苏木又站到陈文止的身边,欣赏一会儿他的睡颜,才打算走。

“唔……”本该沉睡的人突然坐起身,即使没睁开眼睛,也能准确地抓上苏木的衣摆。

“又吵醒你了?睡吧。”苏木把衣摆抽回,将人按回到被窝里,又把被子给盖上。

“苏木,我也想去…”陈文止好像还没睡醒似的,话音含糊不清,有种说不出的娇憨。

“去那里干嘛,在家待着多舒服。”

从这里走到镇上,脚程快的也得两个小时,他跟着走去,怕不是要累瘫。

“我想去,好不好嘛苏木,带上我吧。”

又开始撒娇了!

苏木抓了抓泛痒的耳朵,还是不想答应。

狠心肠地摇摇头。

陈文止撅起嘴,“那你怎样才能答应?”

怎样?

怎样啊?

呵……

苏木嘴角忽然翘起,俯下身缓缓凑近他,“要不,你亲亲我?”

怎么就扯到亲上了?

大早上就要亲,她不是昨晚还…

陈文止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默默地拒绝了。

他舌根到现在都还酸酸的呢,才不要送上去亲嘞。

那样的话,和苏木昨晚说的话有什么区别,他真的会被她亲死吧。

他不要……

“那我走喽。”她拉着长音。

苏木是想让他乖乖就范。

他才不要呢!

被子外面传来脚步声,苏木应该是转身了。

陈文止一惊。

“我…亲!”

真是的,他亲还不行么!

眼里瞬间堆满胜利的笑容,苏木再次俯下身。

陈文止也从被窝里坐起,向前探着身子。

“啵!”

阵仗搞得挺大,你敢相信这是亲在脸上的?

苏木死亡凝视着陈文止,表示不满。

可人愣是不接茬,直接下地洗漱了。

切!

净扯那些没用的心眼子,你说亲一下嘴该有多好。

那咋不会享受捏!

苏木睨着弯腰洗脸的人。

弓起的身体,因着伸展胳膊而导致衣摆上移,露出一截白到发光的细腰,随着他手部的动作若隐若现。

咋哪哪都那么瘦呢。

这样的身体经不得一点折腾。

昨晚她不过捏了几把腰,这人就疼得直哼唧了。

话说回来,是不是她掐得狠了?

这样想着,苏木走上前去。

“啊…”

陈文止正洗脸呢,腰间的衣服突然被人推了上去,苏木站在他身后,一双灼热的大手贴上他的腰…

\"你干嘛?\"陈文止带着哭腔低吼着。

昨天亲,前天亲,大前天也亲,大大前天……

他感觉自己都快被榨干了!

每次腰都被她捏得生疼。

“我看看有没有淤青。”苏木带着薄茧的手指在他腰间打着圈。

看似引诱,实则就是引诱!

他不能在这样放任苏木了,否则他绝对是世界上第一个被亲死的人。

陈文止红着脸退开身,用力地拽下衣摆,狠狠地道:“没有!”

“哈?”苏木一脸不解。

咋就炸毛嘞。

-

大柱子和二柱子站在自家门口,望着远去的自行车,有些心酸的摆摆手。

“老大真好,来帮忙了。”二柱想哭。

“嗯,然后她让我们走去镇里。”大柱子认真道。

二柱子:更想哭了!

何母端着饭盆在房门口吆喝,“你们哥俩快吃点饭,也过去帮忙吧。”

何父也跟着把做好的菜端起。

二柱子闻声赶忙跑过来,“爸,妈,我不是说了让你多休息吗,这些事我们来做就行。”

大柱子也快速接过何父手中的菜,端到饭桌上。

何母给每个饭碗都盛满糙米饭,放在几人跟前,“没事,终于到了关节不算特别疼的季节,我们不想继续躺在炕上,趁着这几个月身体可以活动,我和你爸也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二柱子还想说什么,被大柱子按住手臂,和他摇摇头。

饭毕。

两兄弟走在去合光镇的路上。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

父母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明明去年七月份就能下炕的,今年却八月份才逐渐好转。

身体都这样了,还干什么活干活,不要命了吗?

二柱子垂着头,咋想都不是心思。

大柱子的想法和他不同,他认为,父母能动弹,爱做点什么不累人的小活计就随他们去了,不然强制让他们躺回去,老人的心情该变得不好,心情不好又会影响病情,恶性循环。

侧头瞄一眼闷闷不乐的二柱子。

大柱子在心里叹口气。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咱俩要做的就是多多赚钱,然后带父母去省城看看,就像老大说的,说不准那里有厉害的赤脚大夫,一下子给治好了呢。”

二柱子吸了吸鼻子,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

顿时身体里又充满鸡血。

不过……

“我说大哥,那叫医生。”

还赤脚大夫,也是服了。

-

“苏木,我们把车骑走了,他们俩怎么办啊?”

陈文止看着身后越来越小的两个身影,担忧道。

“没事,他们俩这两年一直骑车去镇里,也是时候该锻炼、锻炼了。”

说话同时,苏木车把斜扭四十五度,绕过地上的大坑。

“他们两兄弟和你的感情真好,车子被你骑走都不说什么。”陈文止很羡慕苏木有这样的朋友。

“他们也得敢啊,因为车子是我的!”

陈文止:……

所以,苏木你到底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车子一阵颠簸,两人的屁股都变得苏木,哦不,是麻木了。

苏木已经尽可能地绕到好地方骑,“这一段的路都不好,你忍一忍,一会儿就不颠了。”

陈文止想到了什么,抿起唇角,“这比你上一次载我要好多了。”

“哦?怎么说?”

“上次,也不知道你是故意还是怎地,一路都是颠簸的,等坐到供销社时,我全身都麻木了。”

不得不承认,苏木就是故意的。

当时她还处于误会他打小报告,想收拾他,报小仇的时候呢。

唉……

你说她平白无故地错怪人家多少年呢。

一想到这么多年间,陈文止都可怜巴巴地听着自己骂他‘小白脸’,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苏木愧色难掩,小着声音道:“以后不会了。”

陈文止眉眼弯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