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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苏木掌握不好力道,陈文止算是用锄头刨了一整天的土豆。

虽说土质松软,不需要太多力气,可这也是陈文止第一次用锄头做了近一整天的活计。

一般人在维持一个动作劳作整日后,次日醒来,肌肉会变得特别酸痛。

但陈文止身体孱弱,临近傍晚时分,便已经显现出来了。

苏木眼见着他的手臂在抖动,哪怕这样,他还要坚持干呢。

扯下他还要再次扬起的锄头。

紧忙叫停他,“可以了,我们回家。”

陈文止见此,只能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蹲下身,打算跟着苏木拾起地上零星的土豆。

等他拿起土豆时,肩膀的疼痛更加明显了,每一次都是艰难抬起。

咬着牙,他想再坚持、坚持。

今天不就是他进步的证明么。

以前,就算他想忍着身体的虚弱多做些,都不能做到。

而今天,他做了一天的活,期间虽然也歇过多次,却没有像往年一样,做半日的活就抬不起手臂了。

今天他坚持到一整日,身体才有了同样疲惫的感受。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多么值得激动的事情。

他的身体在一点点进步,也能少拖些后腿……

“喂!陈文止!”苏木接住差点昏倒的他。

陈文止抚上混浆浆的头,“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乎乎的…可能被太阳晒的吧。”

他的话音听着还可以,没有气若游丝,就是有点喘。

苏木皱眉,“我先带你去卫生所。”

说完,把他横着抱起。

“别,苏木,过来装土豆的毛驴车还没来呢,我们不能擅自离开。”

吞咽下口水,缓解嗓子的干涩,陈文止继续说道:“而且我也没事的,就是太晒了,你相信我。”

见苏木的眉毛还是皱得紧紧的,陈文止抬手抚上,“我以前也经常这样,不碍事的,就是身体太弱了,过去看也没用,往年我上半日工就会这样,今年我觉得身体已经进步得多了。”

最终,苏木还是停住脚步。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盘起腿,让陈文止在她怀里更舒服些。

“等忙过这阵子,我直接带你去市里看看。”

苏木把他劳作一天也不见热的手从脸上抓下来,放在手心里捂着。

陈文止想说不用,估计他身体也就这样了,去再大的地方也是浪费钱。

可一看见她紧绷着的脸和抿紧的唇角,想说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只能点头,轻声回着,“好。”

苏木把人搂得更紧些。

八月的尾巴,正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候。

陈文止倒是还好,身体原因,他在炎热的天气下都不怎么出汗。

苏木却热得汗流浃背,汗水都顺着她的两颊滑下。

“苏木,放开我吧,我自己可以的。”

“再抱一会儿,一会驴车也该来了。”苏木手臂收得更紧了。

“嘶……”

听见陈文止的闷哼声,苏木一惊,“怎么,弄疼那里了吗?”

“没有……”陈文止小声嘟囔着,他该怎么说,苏木攥得他腰疼…

根本说不出口好吗!

“不疼你哼唧什么?”苏木直白的目光大剌剌地望向他。

又这样问,这都是什么问题啊,让他怎么回答!

陈文止面颊一红,侧过头,不理她。

又不理人,苏木想。

有时候苏木都觉得自己是贱皮子,她稀罕死陈文止气呼呼的小模样了。

每次都能生出逗弄的心思。

就好比现在,苏木的手已经先脑袋一步,去摆正他的头了。

她也把头也垂下一些,凑近他,“说话,你哼唧什么?”

“?”陈文止以为事情这样就算完了,哪里想到苏木还能追问。

叫他怎么回?

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苏木把人往上提了提。

额头贴上他的,在上面蹭着,“说不说?”

她呼出的热气都打在陈文止的鼻息间。

脸越来越烧了…

苏木的唇往下压了些,却没有落下来,还留有一丝的余地。

这样维持了好一会儿,耳边都是急促的喘息声,不知道是苏木的,还是来自自己。

陈文止知道苏木在做什么,她想象上次一样不让他逃,还吊着他,逼他就范。

他才不要……

苏木眼瞧着陈文止眼里爬上了无助和乞求,泪眼婆娑,双唇也不断地颤抖着,发出无力的呜咽声。

唇畔的每次抖动,都会触碰到她的。

轻微又软绵的触感,勾的人心痒难耐。

他现在就像是被饿狼逼到墙角的小绵羊,试图以匍匐在地的姿态来换取饿狼的同情心,真真是可怜到人的心坎里。

可狼是肉食动物,看见肥美的小绵羊,只想‘嗷呜’地一口吃进去,不留一丝残渣,何来的同情心理。

苏木粗着声音,“快点,你知道怎么做的。”

一句话,仿佛让怀中的人回想起什么不可描述的事,身体都跟着不住地颤抖。

太可怜了吧,苏木的眸光变柔。

他总是这样,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

让人想疯狂不顾一切,却又不得不怜惜着他……

算了,今天还是她来吧。

唇,急吼吼地向下压去…

“我说你们能有点正事儿不?”大爷赶着毛驴车,离老远就看见俩人在那抱着,眼见着就要啃上了。

赶忙阻止,可别耽误他装土豆!

大爷的驴车这两日被大队征用了,需要把土豆全部拉完,才能再出去拉活。

不过土豆也不是白拉的,大队每日按照壮劳动力给大爷记一日半的工,也就是十五个工分,算是他既被征用驴车又搭人帮忙赶车的辛苦费。

但至于驴和人谁是十个工分谁是五个,咱们就不得而知了,大队没说太清楚,大爷也没好意思问。

听见声音,陈文止顿时像打了鸡血,身体都不虚了,从苏木怀中挣扎着起身。

他慌乱地理了理衣摆,在地上仔细寻找着土质松软的地方,看能否钻进去。

对于被人看见这事,苏木不以为然,甚至还拍了拍陈文止的肩膀,安慰道:“多大点儿事,大爷也是有辉煌过去的人,你不用害羞。”

大爷眉毛一立,喝道:“诶?我是老光棍一个,你别给我瞎胡说!”

陈文止脸烧得都快冒烟儿了。

这一点都没有安慰到人好嘛!

更想找地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