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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提前把东间的被、褥铺好,随后将昏睡在阿婆房中的醉鬼抱起。

席间,苏木仅仅是和阿婆聊了一会儿天,等她再回神的工夫,陈文止已经把杯中的酒喝个精光了。

苏木怔住。

杯子是不到三两的那种,她才喝一半而已,另一半竟然全被陈文止喝了。

“给他准备些水在旁边,半夜醒来应该会渴。”帮两人打开东间的门,苏阿婆不忘在后面叮嘱着。

苏木颔首示意。

“砰。”门被阿婆从外面关上。

苏木把人放到炕边,望着他红扑扑的脸蛋,抬手戳了戳,不满地道:“第一次喝酒就敢喝这么多,还真当自己是天赋异禀啊,馋猫,自己把自己灌醉!”

“唔…苏木…”

醉鬼睁开迷蒙的眼睛,一下抓住苏木的手。

他像条小蛇一样,顺着苏木的手臂一点点坐起身。

因醉酒的关系,陈文止身体虚浮,只能倾靠在苏木身上。

他嘴边挂起一抹醺醉的浅笑,眼神也是懒洋洋的,半睁不睁的双眸向苏木望过来。

红唇轻启,拖着长长的声调,“我还没洗漱呢…”

呼出的热气尽数打在苏木腰间,烫得她身体一僵。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劝道:“今天别洗了。”

待会儿给他擦擦手和脸,刷牙这事不好代劳,只能将就一晚了。

陈洁癖狂魔文止,撅起嘴巴,用饱含嗔怒的眼眸望着苏木,“我就要洗!”

说完,他拽着苏木的胳膊在炕上站起身。

苏木生怕他摔倒,只能抬高手护住他,“怎么站起来了,你小心点儿。”

陈文止闻声垂眸,迷离的双眼凝视苏木一会儿。

然后一脸认真地说道:“苏木,我比你高了!”

陈文止语气轻快,还带着说不出的小得意,他抬起搭在苏木身上的双手,试图将它们环于胸前。

却因为酒醉后的漂浮感而维持不住站立姿势,最后又委委屈屈地把两手搭了回去。

苏木无奈摇头,“好好好,我知道了,快点坐下来,我带你洗漱。”

“洗漱?”

陈文止像是早已忘记自己说过的话,黑漆漆的眼珠转至一侧,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好,我要洗漱!”

接着听话地坐回到炕边,张开双臂等着抱。

苏木脑袋一热,还真就将人抱进怀中,而后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你说她把人抱在怀里,该怎么往盆中打水呢。

不打水就不能洗漱,不能洗漱洁癖怪又得委屈。

唉……

抱着干活吧。

即使苏木力气再大,也把一边抱人、一边打水这事进行得很艰难。

实在是手不够用啊。

她之前想一只手托着陈文止的屁股,让他趴伏在自己肩膀上,可醉鬼不同意,哼唧着说那样不舒服,硬是要横抱……

总算打好水,苏木将醉鬼放到炕边,又用毛巾围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撩起水,在他脸上清洗着。

“哦…疼…”陈文止不满地嘟囔着。

想来是指腹的薄茧划到他了,苏木更加收着力气,恨不得蜻蜓点水般。

越谨慎反而会出错。

苏木在撩水中,指尖的水滴不小心甩进他眼里。

好嘛,矫情精开始爆发了。

“我不洗了!”

陈文止把围在脖子上的毛巾甩至一边,双手终于成功地环至胸前,嘴巴噘得高高的。

苏木没有一点不耐,柔着声音问道:“真不洗了?”

后者瘪嘴,可怜巴巴,“要洗的。”

“那还不配合?”

“你弄疼我了,好疼的,是不是破了……”

酒鬼一言不合就撒娇,拉起苏木的手掌胡乱往脸颊上触碰着。

苏木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手也僵在他脸旁。

像是不满她的无作为,因醉酒而变得酡红的小脸蛋在苏木手心里蹭啊蹭。

“好舒服啊…”陈文止不禁喟叹一声。

他觉得脸好烫,烧得他全身都很难受,这只手比他脸凉快多了,贴在上面好舒服。

可能是舒适些了,陈文止又催促道:“你快些洗呀。”

苏木早被他折腾得没了脾气,另一手拾起毛巾,又将他围住。

陈文止不喜欢脖子被裹住的感觉,一把甩开。

苏木无奈,“衣服会湿的。”

那样他又该不满了。

陈文止还将脸颊贴在苏木手心里,享受着闭上眼睛,“我不要,那样很难受!”

“唉……”真是欠了你的!

苏木撩起水,又在盆中多甩了几下,尽可能地不让水滴落到他衣服上。

一阵忙碌过后,脸总算是洗好了,苏木却出了一层薄汗。

接下来是刷牙。

这事最难办!

陈文止醉得快要闭上眼睛了,还死活嚷嚷着刷牙。

苏木好言相劝也不管用,最后只能妥协。

期间一直都是苏木拿着牙刷帮助完成的,有好几次陈文止似是要睡去,她寻思对付一下,刷几下就算了事了。

可每当这个时候,醉鬼都像有所感知一样醒来,哼哼唧唧地说着苏木清洗不到位。

让他自己刷他又不伸手,苏木能怎么样,只能惯着了呗。

她也真稀罕极了醉鬼陈文止,傲娇、又会撒娇的,让人头疼之余还伴随着心痒难耐……

又过了几分钟,牙齿终于刷好了。

苏木试图抽回被他欺在脸颊下面的手,打算换盆水给他洗脚。

结果嘛……当然是苏木抱着人去换水喽。

没办法,谁叫她喜欢呢。

把新打来的水放在地上,让陈文止坐到炕上,双腿垂下来。

苏木蹲在水盆边,刚撩起水打湿他的双脚。

酒鬼又开始撒娇了。

“要抱!”陈文止摊开双手。

“等一下,一下就好。”就快洗完了。

可那人急得要命,根本不听苏木说话,直接扑了过来。

苏木连忙接住,不然他非得一下子摔进水盆不可。

陈文止的面颊侧在苏木颈间,熟悉的温度让他忍不住蹭了蹭。

但怎么蹭都像不够似的,他急急地求救着,“苏木……”

“怎么?”苏木抱起陈文止坐回到炕上,一手执起擦脚布,就要去擦他脚上的水珠。

“我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