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紧紧的抱住斯内普的脖子。
该死的!他是想勒死他吗?
怀中男孩的身体一直在轻微的颤抖,像是一只可怜的幼犬。
斯内普想到刚才男孩惊恐的深蓝色眼眸,脏兮兮的小脸,还有来的路上看到的篮子和校服。
该死,他之前差点以为,男孩必死无疑了。
幸好……
这样想着,斯内普也就打消了把男孩从怀里拉出来的想法了。
修长的手掌搭在金发男孩的后背上,安抚的拍了拍。
埋在黑发男人胸口的金发男孩,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但是很快,笑容消失不见。
奇洛在山丘下方的草地转了好几圈,硬是没有看到男孩的身影。
见鬼了,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跳下来就消失不见了?!
恶毒的诅咒不断的从奇洛的嘴巴里冒出,他气急败坏的拿着魔杖在草地上四处发射,甚至有一个恶咒就顺着斯内普靠着的大树边,打在斯内普的脚旁。
恶咒落地,刮起的一阵小小的微风,掀起了隐形衣的一角,露出了斯内普半个黑色的鞋面。
斯内普的此时的精神高度紧绷,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了翘起的隐形衣,他小心的压下男孩的脑袋,把整个身体蜷缩的更紧。
现在还不是时候……
想到邓布利多的计划,斯内普的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因为姿势的缘故,桑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移到了斯内普的颈边。
凌乱的金色发丝中,一只深蓝色的眼眸露了出来,那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大树后面的奇洛。
良久后,那只深蓝色的眼眸才缓缓垂下。
奇洛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突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弯下了腰,唯唯诺诺的变回最初的样子。
“对,对不起,主人,我,我很抱歉……是的,是的……”
一边说着,他消失在了禁林中。
斯内普听到奇洛宛如自言自语的内容后,身体僵硬了一瞬,但是很快恢复正常。
怀中的金发男孩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僵硬,微微眯起眼睛。
即便奇洛已经离开了,斯内普也依然没有动,他安静的抱着金发男孩坐在树后。
大概在十几分钟后,在奇洛离开的相反方向,再次传来动静。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主人……真的,真的不在……”
奇洛的声音里似乎都带上了哭腔。
居然杀了一个回马枪。
斯内普显然是猜到了,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
奇洛像是在被某个声音责骂,他看起来可怜极了,把魔杖握在掌心,手指绞在一起。
伴随着奇洛的道歉声越来越小,还有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这一次,斯内普则直接把盖在两人身上的隐形衣掀开了。
带着丝丝凉意的微风吹在脸上。
桑迪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他被斯内普握住双肩,用力的拉开。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桑迪伸手抓住胸口的衣服,轻轻的喘气,眉毛微微皱起,他甚至想不起来哭诉自己的害怕,只是下意识的回答,斯内普的提问。
“我在…禁林的旁边找材料……”
逐渐加快的呼吸。
“然后就碰到了奇洛教授……他说,带我进入……禁林找材料……”
“没想到……”
男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放大,嘴巴上没有丝毫血色,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他抓着我……让我去帮他……找独角兽……”
独角兽?!
斯内普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原来奇洛那个家伙每天想着办法往禁林钻,是为了独角兽的血。
他疯了吗!!不是自愿奉献出来的独角兽鲜血,都是含有诅咒的!
他确实疯了。
“然后……”
桑迪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他垂下脑袋,想把身体蜷缩起来。
“然后什么?”斯内普耐心的询问,他今天本来就因为跟丢了奇洛,还差点以为要死掉一个小巫师而满心怒火,此时此刻,还能和桑迪面对面问话,都算是有耐心了。
“然后我们在……”桑迪想伸手捂住嘴巴,又想把自己知道的告诉面前的黑发男人,“在湖泊那里……看到了独角兽……”
斯内普眯起眼睛,为了听清桑迪的声音,他们的身体靠的很近,事实上,到现在,桑迪都还坐在他的腰上。
“你们找到了独角兽?!”
桑迪点头,他的手终于捂住了嘴巴,猛的,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调整呼吸。
他的身体再次开始轻微颤抖,像一个刚刚从追杀过程中活下来的男孩,他的呼吸中带着呜咽。
斯内普不再问话了,他知道,他需要让面前的男孩缓一下。
即便是现在,狼狈的男孩坐在他的身上,那双漂亮的,被眼泪沾湿的深蓝色眼眸,依然在盯着自己,眼底倒映着他的身影。
仿佛自己是他的救世主一般……
耳边是男孩调整的呼吸声和呜咽声,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感受到内心那潭沉寂的死水,像是有人往里丢下了一块小石子。
石子很小,但却把水面上长久以来的安静打破,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黑发男人抿唇,他本能的感觉这样不对劲,伸手捂住了男孩漂亮的眼睛,湿润的睫毛划过斯内普敏感的掌心。
像是羽毛……
又像是幼鸟的翅膀……
在轻轻的颤动着……
斯内普的另外一只手安抚的拍打着金发男孩的后背,他的动作依然生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桑迪的过度呼吸终于止了下来,外面的天色也渐渐的黑了。
斯内普知道,他们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夜晚的禁林,可比黑巫师还要危险。
就算他还有很多没有问清楚的话,也需要等到出去之后再说了。
“还能走吗?”
桑迪迟疑的点头,扶着一旁的树干,想要站起身。
但是,事实上,桑迪显然是不可以的。
长时间的逃跑,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过度呼吸更是榨干了他的所有,他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
刚刚才站稳,一步还没有走,仅仅只是膝盖弯曲,就软软的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