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贺司恋被王嫂领到了傅家用餐餐厅。
一进门,就看见长长的餐桌旁坐了十多个人。
全是女士,傅家的媳妇,傅家嫁出去的女儿,傅家的小姐们。
王嫂在一旁低声说,“傅家的男儿要到晚上才归来。到时候,还会有一个家庭大聚餐。太太别紧张。”
傅老太太端坐在主位上,她对贺司恋招了招手,“司恋,过奶奶这边来。”
贺司恋正要落座,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至,“站住!她还不能坐。”
说话的是坐在傅老太太左边的一个贵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很好,可见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
就是看上去十分不好相处。
傅老太太扫了她一眼,“为什么不能坐?她是阿聿的妻子。”
贵妇人嗤笑了一声,“新妇入傅家门,用餐前,必须先给长辈敬茶。不敬茶不许落座。”
傅老太太眉头微蹙,“若兰,现在只是我们一群女眷,没这么多规矩。”
傅若兰,傅老太太的第二个孩子,已出嫁,夫家亦是云城人士。
这众所周知的事情。
她白天斗小三小四小五,晚上到处抓奸,因为丈夫的事,她早已戾气丛生,相由心生,久而久之,一张脸就变成了尖酸刻薄的模样。
心态自然也发生了变化,看任何一个年轻女孩都不顺眼。
“妈,你也太偏心了吧?你问问含云、雨卉、之彤,她们嫁进来后,先敬酒才能落座。”傅若兰旁边的贵妇不满的说。
她是傅老太太第五个孩子,也是最小的女儿,傅心曼。
傅老太太未来得及说什么,其余人已纷纷附和。
“对,这是傅家的家规。不能随意就改。”
傅老太太无奈,只得吩咐人准备敬茶的东西。
她只是太可怜太心疼贺司恋,嫁给傅沉聿,没有像样的婚礼,嫁的还是植物人。
最重要的是,贺司恋算是被买进来的。
但傅家家大业大,人多口杂,如果对贺司恋太特别,怕是会招来其他人的针对。
是她考虑不周。
贺司恋先给上座的傅老太太敬茶。
老太太立即将手腕上的手镯褪下,就要往贺司恋手上套。
贺司恋收回手,摇了摇头。
这手镯是帝王绿,佳品之最,怕是值十位数的价。
太贵重了,她不能收。
其余人脸色纷纷变了。
老太太什么意思?
这绿手镯,是上一界傅家主母传给老太太的,现在老太太要传给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
“孩子,这是奶奶给你的。”傅老太太扣住了贺司恋的手。
贺司恋还是摇头。
四周的目光,都快把她刺穿了,她不想惹上麻烦。
“妈,您这不是胡闹吗?您现在还是傅家主母,您怎么能把它随随便便就给出去?”傅若兰生了很大的气。
傅老太太扫了她一眼,眼里尽是警告。
其余人也表示反对。
二房的王雨卉目光扫向贺司恋,眼中情绪不明,她淡淡的说,“阿聿现在是植物人,就算他醒来了,未来谁是家主也未知,妈您把代表主母的手镯送出去,知道的是您心疼阿聿和他的媳妇,不知道的,以为妈您偏心眼心里打了什么主意……”
“行了!”傅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让王嫂去库房取了一个价值八位数的手镯过来。
贺司恋不得不收下。
接下来是给傅若兰敬茶。
贺司恋两手端着茶杯。
她认出这是出自名家之手,极是昂贵的陶瓷杯子,整套茶具名为“家”,一套有二十个杯。
每一个杯子的图案都不一样,是老先生一笔一画勾画上去,倾注了很多的心血。
据传这是第一代傅家家主在拍卖行花了两个亿拿下的。
一代代传了下来。
而她手中的杯子,名为“夏”。
这套茶具,只有在新妇入傅家门时,才会被取出发挥它的作用。
它代表,新妇从此是傅家人。
它最重要的一个意义也是寄托着每一任家主的心愿:家和。
傅若兰伸手接了,贺司恋放手。
傅若兰的心声响起:
【要是这只杯子碎了,我爸也就是傅家家主定会收拾你!】
她却松了手。
眼见那杯子直直往下掉就要砸在地面上。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纷纷站起身。
这杯子要是砸在地面上,必成碎片。
一套杯具,少了一样,也就毁了。
“完了!”
“爷爷还不知会怎么生气!”
“她肯定会被赶出傅家门。”
【不,她会被剁掉一只手!】
众人纷纷等着看戏。
脸上是兴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