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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黑,我摸索着将灯打开,好在有高科技,不然我真以为自己进了墓室。

灯光一亮,将整个密室显现了出来,这里很干净,应该常常有人打扫。

中央部分居然有一只棺材,棺材前还摆放了一个长桌,上面全是贡品和香火,那只响个不停的手机正放在上面。

莯老二人这是在祭奠谁?非得单独将它藏在地下室里,和其他祖先排在一起不好吗。

上面的墓碑被一块儿白布遮住了,完全看不见上面的字。

我走上前用手捏住白布的一角,想要掀开看看到底是谁让我爸妈如此大费周章藏匿在此,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摁在了我的肩膀上。

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中,面前摆了一只陌生的棺材,周围寂静的连我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清的情况,突然一只手拍向我的身后,任谁都会吓得尖叫吧。

我心有余悸的看着背后的王姨,拍了拍胸口说道:“王姨你吓死我了,走路都没声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影响,我总觉得王姨的脸有些阴沉,她手上提着个灯盏,缓缓对我说道:“小姐,老爷和夫人在上头等你,别让他们等急了。”

上头…这用词也太让人浮想联翩了,我缓了缓情绪拿起长台上的手机说道:“老妈的手机怎么放在这儿啊?这祭奠的人是谁啊,怎么棺材不埋进土里去?”

王姨转过身往楼梯口走去,边走边说:“您还是不知道的好。快些上去吧,这里空气不太好。”

“小姐?”王姨见我没跟上,就停下脚步扭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还想再看看这里放的是谁,但王姨好像有些生气了,她的脸在昏黄的灯盏下显得格外的狰狞。

我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答应着:“这就来。”

王姨见我跟上去,就提着灯盏在前面带路,她走路的幅度很小,脚步声也很轻,跟个鬼魅一样。

在她一步三回头的注视下,我也不再敢回头去张望那个祭祀台,跟着她一路无话的上了祠堂。

等上去见了莯老我再去问问他们,如果他们有意隐瞒不告诉我,别说我反骨,等有机会我再偷偷去一趟,非得把它给弄清楚不可。

一路走到大厅,灯光全都打开了,家里的佣人都笑着跟我打招呼,仿佛半个钟头前全是我的幻觉,大家都在宅子里,并没有消失过。

王姨将我领到莯老跟前,对着莯太太幅度极小的摇了摇头,然后我就看到莯太太紧捏着的手绢松开了。

她高兴的走到我面前,牵起我的手温柔的说道:“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你直接跟李叔说一声他去接你就是,一个人多辛苦啊。”

我反握住她的手,说道:“妈,我这不是回来给你和爸一个惊喜吗,结果没想到,你们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吓,这是在集体玩捉迷藏吗?一个个全躲起来了。”

莯太太笑笑不说话,转头看向莯老爷,我爸拍了下桌子,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对我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平时连个电话都不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自家女儿赶出去了呢!”

我躲在莯太太身后学着他的口气小声叭叭,他这话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

“别以为我看不见!”

我吐了吐舌头,走到他身边献殷勤的替他斟茶,“爸,我刚回来就发现咱家祠堂下方多了间密室,以前也没听你们提起过有这回事啊,里面埋得的是谁啊?”

莯老爷端起茶杯吹了口热气儿,装糊涂的说道:“什么密室?一天天脑子里就不能装点有用的,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说,有这功夫还不如去考个博…”

“爸!”我将在密室捡到的手机拿出来放在他的面前,说道:“这可是妈的手机,就是我在密室里找到的,你别想抵赖!”

莯太太匆匆将手机收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说:“露露,别跟你爸这么大声说话,咱可是一家人。”

我指着在一旁低着头一直不说话的王姨道:“王姨就是在密室找到我的,里面到底祭祀的谁啊?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不就是个死人吗!”

“露露!”莯太太有些生气的打了一下我的手,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尊重已逝之人!”

“我……”我只是一时口快,不小心秃噜嘴了而已。

莯老爷重重的拍着案板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真是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王姨,把她关到房间里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她出来!”

“妈,你看看爸!”我跺了一下脚看向莯太太,想让她为我解释解释,她一向最偏心我了。

可这次王姨拉着我都快走到门口了,莯太太还是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我被关进了记忆中最熟悉的卧房,门被王姨用锁锁死了,根本打不开。

这下好了,刚回家就被软禁,这都什么破事啊。就一副棺材而已,说说又不会死人。

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想着,那该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为家族付出过重大的贡献,还是什么国家领导代言人?怎么莯太太也这么紧张呢。

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着,我晚饭还没吃呢。我又起身去拍了拍门,没人回应我,我就对着门缝往外瞅,然后一双有些发灰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和我对视。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门缝外传来王姨的声音:“小姐,老爷说今晚不让您吃饭,让您好好反省反省,明日写份检讨他亲自过目。”

我无奈的对门外的人回道:“我知道了。”然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直至消失。

我将屋里的灯全部关掉,躺在床上等着黑夜降临,今晚我非得去看看那棺里躺的到底是谁。

午夜十二点,我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今天的乌云很多,将月亮都隐藏了起来,外面一片漆黑。

不错,月黑风高夜,很适合做偷……侦查的事。

我的房间在二楼,这距离跳下去那不是小意思吗。我直接单手撑跳了出去,稳稳的落在了草坪上。

家里各处都挂有红灯笼,里面是节能的小灯泡,现在正微微亮着。

我偷摸走到祠堂的门口,正准备打开门,结果里面照射出了一道手电光,我赶紧躲在一旁的柱子后面。

祠堂的门被打开,王姨领着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群人手里正抬着密室里我所看到的棺材,后面还有一人手里捧着一块东西,被白布盖住。

我眯了眯眼睛,心想,果然有猫腻。

他们没有走大门,而是走的后门,我家后方是一块山地,莯太太特别喜欢花草树木,就在后山种了许多异木棉。

这树在冬季盛开,花是一种粉粉的颜色,结的果实是一团白色的絮状物,悬挂在枝头像云朵一样。

这东西非常的柔软,保暖性也很强,以前莯太太总是担心我冷,常用这个为我做厚衣裳,或者填充枕头。

王姨一队人抬着棺材上了山,在一处落满异木棉花瓣的空地停了下来。

我躲在暗处偷偷看着,那里有一个提前挖好的深坑,王姨在坑里烧了一把纸,就让那群人将棺材放了进去,开始填土。

这时莯老二位也走了过来,莯老爷扶着莯太太站立在墓碑前,我看到莯太太哭的很伤心,肩膀一抽一抽的,莯老爷眼里也泛着泪光。

这里面到底装的是谁?怎么一向不显露软弱的莯老爷也控制不住情绪。

土很快就埋好了,那里凸出一个圆圆的土包,莯太太从地上捧起异木棉花瓣,放在了土包上。

众人又齐齐的对墓碑行了礼,脸上全都是哀色。莯老爷看了眼手上的表,抱着痛哭不已的莯太太离开了这里。

我等他们全都走后,将手电筒蒙上一块布,然后走了出去。

我到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能让我爸妈这么伤心。

用力将墓碑上的白布扯掉,上面的内容显现了出来。

墓碑最上方是一张灰白色的照片,那是一个女孩儿,看起来跟我有些相似,但是年龄很小,大概十几岁的样子。

我又往下看去,生于1980年2月3日,殁于1994年12月21日。

这生辰倒是跟我一样,只是有点倒霉,才14岁就没了,真是可惜。

感叹了一番我又继续往下看。

“爱女,莯露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