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这次睁开眼后定定的看着他眼前胡子拉碴的胖子,也不说话,也没有反应,似乎是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这个地方窄,潘子在我们后边儿急得直喊:“小三爷,你感觉怎么样?”
我贴心的将位置让了出来,裹着薄毯子靠坐在小哥的对面。
无邪清醒了过来,胖子哈哈大笑的扶着他坐了起来,开始跟无邪叙旧。
无邪朝我和小哥这边看了一眼,我冲他点点头,然后疲惫的闭上眼开始闭目养神。
耳边的杂音逐渐飘远,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不能继续往前走了。”
我缓缓睁开眼看着对面的小哥,确认是他在跟我讲话,我不解道:“为什么?”
小哥低头思考了一下,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说:“不知道,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西王母宫对你有影响。”
“是默。”我轻声问道,“小哥,你不记得在青铜门里发生的事了吗?”
我已经做好了小哥会遗忘的准备,因为默告诉过我,他出了青铜门,就只是张启灵。
小哥眸光一沉,脸色在火光的摇曳下晦暗不明,“我不是他。我只想找到属于我的记忆,找到我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存在,还是只是别人的幻影。”
小哥很少说这么多话,上一次说这些话还是对无邪说的。
从他的话中我能明白,小哥其实是记得一部分关于我跟他在青铜门内发生的事,但是只是一小部分,不然他不会说出他是别人的幻影这种话。
小哥不想承认自己与默有任何的关联,他只是他自己,所以他要找到自己的记忆,证明自己与这个世界有关联,并不是谁的载体。
我微笑着看着小哥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小哥,你就是你,我并没有把你当做其他的任何人。同样,我也只是我,是一个平凡的莯露。
只是在做回莯露之前,我必须得完成一件事,这样我才能没有任何负担的和你,和无邪胖子大家,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我扭头看向无邪那边,他们聊的很热闹,胖子得意忘形的添油加醋叙述他泼汽油的壮举,和他们一路跟过来所发生的事,潘子在旁时不时纠正胖子的用语,无邪靠在岩壁上边听边问他问题。
我叫了声小哥,小哥抬起头看着我,我对他说道:“小哥,我在找一个玉石,那个玉石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一定很特殊,就在西王母宫里。你帮我找到它,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地方,你在那里可以找回属于你所有的记忆。”
小哥的眼神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变得清亮,却也保持了基本的怀疑,他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我没有任何证据的话语上。
最终我和小哥达成了约定,但小哥还是紧锁着眉头,我问他有什么心事,小哥只是摇了摇头。
小哥用不锈钢饭盒盛了一碗锅里的糊糊端给无邪,盯着他吃完才又坐了回来。
我盯着篝火眼睛越来越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依稀听见无邪和胖子在讨论九天玄女的故事…然后听见了雨声,听见了胖子和潘子大叫着拿出防水布撑起来挡雨…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车的后座,我撑着脑袋坐了起来,看了眼车窗外,我们竟然顺着一条有水的河床在戈壁开着车。
“露露,你可算是醒了!”无邪从副驾驶座向后探出半个身子,惊喜的说道,“小哥说你过两天就会醒,这都第三天了,我以为小哥判断错了呢。”
“三天?”我揉脑袋的手一顿,反问道,“我睡了这么久?”
“是啊。”开车的潘子从后视镜看着我说道:“在山洞的时候,我们怎么叫你你都不醒,可把小三爷急坏了。”
无邪接着说:“大家都很担心你。你身上很烫,小哥说你只是发烧了,这两天都是小哥给你喂的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并不是很烫,反而是后背,有朱雀图腾的位置跟针扎了一样,火辣辣的。
“感觉好多了。外面的河床有水,看来这两天下了很大的雨。”
“嗯。”无邪对我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们在山洞的时候就开始下雨了,昨天才停。”
“小哥带着我们出了魔鬼城,回到营地的时候,扎西他们还在,只是阿宁的人少了很多,只有几个人误打误撞走了出来。”
“小花和那个黑瞎子去找三叔了,胖子说你知道。阿宁队伍里的其他人一部分带着伤员原路返回,一部分留在之前的地方做后援,扎西和他奶奶定主卓玛也留在了那里。”
“阿宁加入了我们,现在出发去西王母宫的人有我,你,小哥,潘子,胖子,阿宁六个人,小哥胖子阿宁在后面那辆车……”
无邪向我解释了基本情况,他还说陈文锦笔记里一直提到的‘来不及了’,是因为这里的大雨只有这段时间才会下,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得等到五年后了。
而要去西王母宫,就得根据这雨水汇集,显现出的古河道才能找到。
车子已经开了两天了,汽油即将告急,而我们还没有找到西王母宫。
无邪分析道:“这大雨下下来,汇集成了许多大大小小河流,或许我们选择的河道错了。
河水最终都会汇聚到一块,这河水能汇聚的地方就是整块平原最低的地方,那里应该有个湖,我们要不先找到那个湖,然后重新选一条河道走?”
无邪说的不无道理,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继续赶路,潘子开上了一个斜坡,忽然他大骂一声,一脚踩下刹车,我直接身体腾空撞上了前面的坐垫上,无邪没有系安全带,头撞上了前面的玻璃。
等车停稳后,无邪一屁股倒回来坐在了我的头上!
我刚撑着坐垫起来,眼前一黑,只来得及看见两瓣浑圆的屁胆子压了下来,我连哎哟都不敢喊,生怕吸进去不明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