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听见我的怒吼缩了缩脖子,一下子跳到小哥身后,小声申冤道:“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了,露露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对吧?”
“你!”我指着无邪,“你有本事别躲在小哥身后!”
那哨子对于我来说虽然没那么重要,但好歹是泽渊给的,勉强算是个神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下次碰上泽渊也不好解释…不过,泽渊好像没办法离开秦岭,上一次在云顶天宫遇到危机,他也只是声音传了过来。
这么一想又不是那么气了,玉骨哨于我来说可有可无,反正遭罪的是他无邪。
小哥微微侧了一下身子,迈着大长腿继续拿着黑金古刀在前面开道,无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无邪对着小哥的背影嗔怪:“小哥!”
小哥停下脚步微微侧头道:“跟上。”
无邪哦了一声,又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向我道歉:“露露你别气,本来就生病了,在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这样,回杭州后,我去三叔家再拿一件好东西给你,虽比不上玉骨哨,但也绝不让你吃亏!”
后面的潘子一副欲言又止,最后挠了挠头没说话。
胖子听言接嘴:“天真,见者有份哈!”
玉骨哨这事儿就这么被无邪给糊弄过去了。
树木太过密集,胖子和潘子都加入了开道,这很费体力。
我们走了很久,好在这里风景不错,还有胖子和无邪跟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这一路也并不无聊。
又继续走了没多久后,我们发现了很多石窟,在峭壁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青苔。
胖子和无邪显得很兴奋,因为这代表着我们已经进入了西王母的核心地带。
这些石窟有深有浅,我们不用靠近也能看见里面雕刻的石像。
无邪用小刀一点点刮掉其中一个石雕上的青苔和杂物,雕像的整个面貌显露了出来。
胖子只看了一眼就惊呼道:“天真,这他娘的不就是……”
无邪退后几步去看雕像的整体,也惊呼一声。
那是一尊立像,是一只奇怪的大鸟,鸟的头部是一张酷似女性的人脸,长着两对眼睛,面无表情,冷酷异常。两只脚下踩着几个雕刻的骷髅头,这几个骷髅像是被它吃剩的骨头似的。
无邪看着小哥道:“这是长白山地下裂缝中看到的那种怪鸟。”
小哥点点头,他虽然也显得很意外,但整个人还是很镇定的,不像其余人,发现一点点线索就掏出各类工具,想要立刻把其他几座石窟里的雕像全都刮开,查看上面的真相。
我略微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天色,对兴奋的几人说道:“其余的都是同样的雕像,没必要花费太多时间在上面研究,我们快走吧。”
无邪趴在雕像上回头看着我:“露露,我发现你自从进入雨林后就特别着急的样子,一点时间都不愿意耽误,比我还要急。你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吗?”
胖子咦了一声:“好像是哈,途中休息的时候,露露连干粮都不吃,眼睛总是往丛林深处瞧,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其余人听言都看着我,我和无邪对视了一下,偏头看向别处,“没有。只是快下雨了,这雨一定会非常大,我们得趁雨还没落下来之前,多走一段路,不然等雨落下来,雨林里的沼泽地会更难走,也会更危险。”
我意识到自己确实在不知不觉中想要更快的找到那样东西,以至于让我变得有些烦躁,看来我得注意一点了。
头顶的天空都被树冠遮盖的严严实实,无邪显然有些怀疑我是怎么看出来快要下大雨的,他用他那清澈的眸子看向小哥,小哥抬头望了一下天,说了一句和我差不多的话后,无邪才放下了手中的小刀,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石窟退回了小哥身边。
胖子没无邪纠结,拍了拍手上的青苔继续拿着砍刀在前面开路,阿宁则拿出相机对着石窟和雕像拍了几张照后默默跟在后面。
随着继续的深入,我的身体更加的感到不适,几次在昏迷的边缘徘徊着。
这里风景虽美,但看多了也会疲惫,大家都闷声走路,不知不觉我便落在了最后。
走了一段后,我撑着旁边的大树大口喘着气,按平时,我就算围着吴山居后面那座山跑两圈都不带喘的,现在在雨林里走上几步都觉得自己快得哮喘了。
虽然我知道这是西王母宫对我的影响,但我还是忍不住抱怨。
一双沾满泥污的黑靴定在我眼前,我抬头去看,是小哥折返了回来。
他二话不说就拿起黑金古刀往手上划,那架势像是要把整个手给剁下来。
黑金古刀锋利的刀刃划过小哥的手指,一滴血冒了出来,小哥将手指举到我面前,淡淡道:“吃。”
啊?吃吃…吃小哥手指?这不太好吧,我先申明,我是正经人,我没乱想。只是吸小哥手指这个画面我只敢幻想过无邪这么做。
看见小哥放血这个动作后我就知道了,小哥的血能让我暂时不受西王母宫对我的影响。之前无邪说一直是小哥给我喂得药,看无邪那副模样,想来是不知道小哥给我喂的是血。
“小哥你先等等,我这儿有个滴管,你先容我找找……”我的手在空中划了划,在空间里翻找着之前放进去的滴管,用来吸取小哥的血,这样也不会浪费,还能存着下一次用。
我听见小哥啧了一声,似乎有些嫌弃我麻烦,他直接将手在我嘴上一摸,扭头就走了。
说来也神奇,一沾上小哥的血,我顿时精神抖擞,西王母宫带给我的负面影响一下子就消失了,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但我仍然感谢小哥。
身体好了脑子也清醒了,刚才一路都在寻找那块玉石,而小哥却只是在认真开路,并没有要帮我找玉石的意思。
我早该想到的,汪阳说玉石在西王母宫里,虽然这里已经属于西王母宫的地带,但那种东西应该是保存在宫殿里,不可能被放在外围。
我真是脑子被西王母给吃了,之前居然还偷偷怀疑小哥会不会认真帮我找到那件东西。
精神好了脚步也轻盈了许多,我超过了小哥的步伐和无邪胖子走在一起。
雨林越来越密集,树的根部冒出地面,杂乱的纠缠在一起,眼睛所到之处皆是绿色的藤蔓。
无邪说,我们好像穿行在一碗发着绿霉的龙须面里。
我和胖子笑了笑,这形容的倒也挺贴切。
渐渐的,林子的光线更暗了,这已经到了晚上。
我刚开始还讲一些笑话,后来逐渐的也不想说话了,因为他们都没功夫和我吹壳子打屁,注意力全放在了脚下。
胖子走着走着突然就唱起了山歌,唱的是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本来想跟着胖子一起唱,活跃活跃气氛,可胖子唱的实在是太难听了,都把我带沟里去了,索性我也不唱了。
无邪受不了耳朵的摧残,就骂胖子不是在唱歌,是在招魂,让他赶紧闭嘴。
胖子哪儿能听劝,被无邪这么一说,唱的更起劲了。
胖子鼓足一口气,正开口唱了一句,天上就打起了雷,几秒后还打起了闪电,风也吹了起来,不一会儿整个丛林就响起了轰鸣,滂沱大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