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宫最大的秘密只不过是那块巨大的陨石而已,它能让吃了长生丹药的失败品进入其中后得到另一种变相的长生。
而陈文锦就是那个失败品,她已经开始尸化,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马上进入陨玉休眠,不然,她就会变成禁婆那种怪物。
青铜门里最大的秘密我都知道,我自然是对陈文锦所说的这个不感兴趣的。
但我要找的东西,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陨玉之内,因为我好像能感知到它的一点存在。
总之,我是必须要去地宫的。
无邪倒也没有犹豫的时间,因为待陈文锦说完,我和小哥就跟着她顺着坑道一路往下,无邪想拒绝都没用。
一路上陈文锦又给无邪讲了很多事情,除了终极绝口不提,其他的倒是毫无保留的告知了他。
二十年前西沙海底墓的真相,那张照片背后的第十一个人,无三省与解连环真正的关系,格尔木疗养院的囚禁,以及只存在于逻辑上的‘它’。
这个‘它’让我有点迷糊,它是像汪家张家这样的一个组织还是一股推动所有事件发展的力量?
也或许这个‘它’就是青铜门内的渂为了让更多的人发现他的存在,利用长生为诱饵,吸引其进入跟他做交易,以达到他能更早的脱离神印的控制。
陈文锦又说他们被囚禁起来的人都失去了衰老的能力,但副作用非常大,最终都会变成格尔木疗养院里的那种怪物,她很快就会成为下一个。
无邪的脑子高速运转,身上的衣服全被冒出的冷汗浸透,无法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真的会成为妖怪。
可转念一想,我这个在他面前死而复生之人、棺材里能动的尸体、似人非人的禁婆他都亲眼见过了,接受一个活人变怪物好像也没那么不可思议。
无邪接收了陈文锦的信息,默默的在后面消化着。
无邪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该问问我想知道的了。
“文锦。”我轻声问她,“无三……不,解连环说,你和莯玉都进入过青铜门,那你……”那你为什么没和里面的东西做交易,让自己真正的长生,而是任由身体继续尸化,最后到这里来寻求保命之法。
后面一段话还没说完,陈文锦就打断道:“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我只能说,那是一切万物的终极。”
一切万物的终极?这跟被神印囚禁住的渂有什么关系?感觉一点都不搭边啊。
难不成她在青铜门内没真正见到渂,而是看到了其他东西?
我继续问道:“好,你可以不告诉我你看到的终极是什么,我只问一个小问题,青铜门内有活物吗?比如植物、河流……长得挺漂亮会呼吸的…人什么的。”
我把鲛人换做了人,毕竟渂第一次和我见面时就是用的人的形象。
陈文锦下意识回答道:“那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人?”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里面很黑,再强烈的光线都只能穿透一点点距离。我确实一直听到流水的声音,但一直没发现过。植物的话……到是踩到过一些蘑菇。”
我心中瞬间明了,陈文锦确实没看到真正的终极,她看到的是其他的,她所认为的终极。
我又问了关于我本身的问题,在我成为莯家莯大小姐前,我是谁,我经历过什么,才会答应承接‘莯露’的记忆,继续留在莯家二位莯老膝下承欢,堂前尽孝。
陈文锦正要开口,她突然瞥向我的手腕,疑惑的问道:“你的玛瑙石手串呢?你不是从不摘下它的吗?”
我摸了摸空落落的手腕,无所谓的解释道:“被黑瞎子拿走了,他说那是他家族的宝贝,还莫名其妙提到了他那不知死活的高龄妹妹。
他说的有凭有据,我就当做个顺水人情,还给他了。”
陈文锦的樱桃小嘴似乎有点惊讶的微张着,随即抿嘴一笑,说道:“看来他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不解的问。
陈文锦轻笑一声,“你想知道的,会有人告诉你,但并不是经过我的嘴。”
她这句话说完,就再也没有想开口的意思了。
我看到一个知情人,难免想顺便问两句。好在我也不是特别执拗,知道真实身份和不知道,都是一样过,只是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疙瘩而已。
我和陈文锦聊的过于投入,完全忽略了后面的无邪和小哥。
直到突然感受到无邪没跟过来我才和陈文锦停下脚步回头去看。
无邪的泥脑袋低着,眼睛发怔的看着脚下,像是思考了太多东西,脑子宕机了一样。
小哥眼神晦暗不明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看向情绪不太好的吴小狗。
遭了,我的心突然漏跳一拍。
无邪和小哥现在还并不知道我不是莯家真正的大小姐的真相啊!
而我刚刚毫不掩饰的就亲自捅破了窗户纸!
无邪知道他的未婚妻以及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并不是我,还被我骗了这么久,他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无…无邪。”我小心翼翼的轻唤他,“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只是……”
陈文锦看着我和无邪,出声道:“他不知道?我看你们关系挺不错的,以为你早就告诉他了。”
我心虚的不敢说话,怕给无邪心里增添更多的创伤。
周围诡异的寂静良久之后,无邪才缓缓抬起头来。
他声音略哑的开口问道:“莯露呢?”
原本充满光亮和活力的眼睛,现在异常平静的看着我。
面对这样的眼睛,我居然有点不敢直视。
“她……死了。”
“什么时候?”依旧是无邪平静的声音问道。
我在心里快速算了一下,“大概十年前,她死的时候,正好快到冬至了。”
“十四岁啊……”无邪喃喃道,“莯叔知道吗?”
“知道。”我有些担忧的看着无邪。
他知道真相后冷静的可怕,居然不像以前那样大跳起来质问一些他想知道的问题。
无邪点了点头,居然没了下文。
小哥抬起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似在安慰他。
无邪扬起笑容,轻松的说自己没事。
可他那脸终究还是藏不住真正的心思,就连勾起的嘴角都蔓延着苦涩。
想想他小时候最要好的伙伴,居然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十年前,还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连她的坟墓都不知道在哪里,也没有去祭拜过他的小妹妹。
最后居然对着我这个赝品嘘寒问暖,他该有多难过啊。
真正的莯露也会在地底下不甘心吧,我代替了她承受了二位莯老十年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