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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先樆显然是有自己的规划,有形之身仅仅遭受三次冲击就散作漫天云气,铺散开来,可以说是主动将自己的一部分与这条触须的内壁相贴合,送货上门。

而中间的一部分,却明显与这扩散开去的这一部分作了交割,凝聚成了一颗小珠,不知不觉间挂在了王沂河身上。

如此一来其实正合她意,仅仅是以一小部分国运龙气作为代价,暂时迷惑这突然活过来的东西,还能让王沂河与朱爱国风扯紧乎,她这随机应变的本事,也还算厉害。

王沂河也在好奇,怎么这条触须颇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仅仅这些手段可留不住他。

而且,都用上了被临时收编的新明五帝,足可说明此物已经黔驴技穷了,又或者是在忌惮什么东西。

在即将回到地面之前,王沂河下意识地驱使《非想名箴》感应了一二,骤然发觉,这东西处在现实的这一部分不知为何似乎并没有金性庇佑,无有不朽不坏的特征,虽仅凭其本身强度,王沂河想要将其删去,所要花费的时日不计其数,总归是能磨得动的。

但是,这里的磨的动,也得是在真仙法理的加持之下,仅仅只是催动《非想名箴》本身,若不加持自己的真仙法理,他也别想磨动这玩意儿分毫。

毕竟疑似大罗毛发,这样的强度才算符合,甚至于他怀疑自己在动用真仙法理之后能磨动这玩意儿,完全就是因为体内那颗《非想名箴》道果的原因,来自明彩真人的道果加持,使得他竟拥有撼动大罗身的可能,这是何等的离谱啊。

不过,若他当真想要把这从梦境中伸出来的这一部分磨灭,所要花费的真仙法理足以让他把自己的真仙道果填满数次不止,他现在可是连填满一次都还遥遥无期呢,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过是什么东西过滤的此物身上的金性?莫非是纣绝阴天口中的“珍珑局”不成?

是了,纣绝阴天曾言,如今被允许留在界内的金仙级数仅祂一人,其他身负金性之物,皆为大罗层面的宝物,这东西虽有可能来自大罗,但毕竟已是死物,甚至连只鳞片羽,都算不上,若被“珍珑局”过滤出金性,倒也算合理。

至少以王沂河如今浅薄的认知来看,是合理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本挂在王沂河身上的那颗国运龙珠重新又化作一个面目模糊,身形朦胧,仅仅只是勉强可以看出挂着十二章冕旒,作帝王状的人形,只不过,方才的消耗也是有的,这一次的皇帝陛下,显得迷你了些。

显然,这以国运龙气凝造的化身也不是随便做的,甚至于朱先樆也不能隔空给祂补充损耗,也有可能是没有必要吧。

王沂河脸色铁青地站在龙床边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而朱爱国更是险些被吓出个好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喘着气,一副有三十年心脏病史的老年人坐了全世界最刺激的垂直过山车下来之后的模样。

他没有被五位祖宗突然变异吓死,毕竟这对他来说甚至还算是好事,否则再过些时日等五世也没了交流能力,他就得来这里当第六只寄生虫了。

甚至由于朱先樆是自主觉醒的的法主,他已经做好准备要扶一个年轻的宗人令来,将这本家传的《帝鉴图说》给传下去,不成想居然出了这档子事,虽然说好像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纠结了数十年的心中对于变成寄生虫的恐惧,好似是不用去想了。

如此一来简直是心念通达,有朝一日勘破最后一层膜,破入近仙也是说不准的是。

但是,王沂河夹着他有如风驰电掣,比过山车还刺激的速度,他觉得自己现在人是出来了,魂可能还在里面追。

眼见朱爱国暂时是指望不上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说出话来的样子,朱先樆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王沂河身上。

谁让隔着梦境,她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呢?

“唉。”王沂河叹了口气,将在里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朱先樆,当然他自己那乱七八糟的猜测他很机智地没有说。

五位先帝的壮烈牺牲怎么能是他的问题呢?指不定是他们这二百年来日夜不停的汲取把人家给吸恼了呢?

毕竟自己现在虽然不再惧怕蚊虫鼠蚁,但是曾经被蚊子吸血的时候,也是会超级愤怒好吧。

朱先樆正欲再问,却是被王沂河打断道:“先等一下,先帝们要出来了。”

以那几个圆滚滚寄生虫的本事,怎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追上来,追到门口,显然是受到了这根触须的帮助。

好在,这根触须处于此方世界现实的这一部分不知为何,那是真的纹丝不动,想来可能是受到了某些东西,比如“珍珑局”的压制,以至于不得不安分。

否则若是其当真作起妖来,整个帝都都会在顷刻间倾覆,当场跟煎饼一样翻个面都不是不可能,他们刚从里面出来,自然知晓哪怕是处于现实的这一部分触手的,其长度也足以横穿整个帝都了。

王沂河看向朱先樆,征求她的意见,毕竟这五位是她老朱家的祖宗,虽然现在已经无法沟通,成了这根触须的走狗,王沂河肯定是留不得他们的,但是总归还是要问一下朱先樆,走个形式嘛。

朱先樆知道他在走形式,王沂河也知道朱先樆知道他在走形式,但是至少这表明了王沂河的一个态度,纵使我现在拥有足以颠覆大明的力量,但我愿意给你一个面子,毕竟大明自一开始到现在,都给足了王沂河脸面,对于王家的防护,也一直仅仅只是防护,没有半点监视行为,仅此一点就赚足了王沂河好感。

可以说,是下了一步好棋。

朱先樆感激地看了王沂河一眼,叹了口气道:“麻烦王卿送几位先祖一程,他们初心是好的,也料到会出现今日这种情况了。”

得到首肯之后,王沂河点点头,双眼死死地盯住这黑黢黢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