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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的娄田典啊,你可让我好找!”

尉贲从马背上跳下,一把拉住身穿粗麻布衣服的娄敬,一脸惶急的喘着粗气。

他先是急匆匆的跑回府衙,却被告知娄敬不在,结果他一脸跑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在田边找到了满脚泥的娄敬。

“县令找我何事?”娄敬看着身上沾着泥点的尉贲,满脸诧异。

自家县令自家晓得,往日里这个出身显赫的小家伙从不踏进农田一步,今天这是怎么了?

“快跟我走!”尉贲满脸焦急之色:“陛下要召见你!”

“嗯?好!”娄敬先是一愣,但随即回过身打了个呼哨,一匹土黄色的矮马嗒嗒嗒的朝他跑了过来。

这是他前些时日在云阳县的马市上买的,据说是蒙恬从匈奴人那里缴获来的战利品。

这匹阉马虽然个头不大,而且也上了年纪,但却脾气很好,任劳任怨。

尉贲看着娄敬草鞋上的黄泥,以及身上脏兮兮、且有好几块补丁的麻布衣服,不由得一阵皱眉。

他不容置疑的命令道:“你先回县衙,把身上的泥巴洗一洗,然后换身体面点的衣服再去见陛下!”

娄敬低着头打量了自己一眼说道:“陛下要见的是我的人,又不是我的衣服!我穿着丝绸衣服,就穿着丝绸衣服去觐见陛下;穿着粗布短衣,就穿着粗布短衣去觐见陛下。我是决不会换衣服的。”

说完,娄敬翻身上马,拱手说道:“县令,请带路吧!”

尉贲无奈,他虽是县令,但据说娄敬是走了宫中的门路,才做了个小官,所以他本着不得罪人的做法,只能听之任之了,反正到时候娄敬触怒陛下,倒霉的也是娄敬。

当尉贲和娄敬到达森林中的伐木区后,听到了一连串的呼喊声。

“树倒喽!”

呼喊声过后,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木质纤维断裂声,高大的树木轰然倒地,顺带激起一片枯枝烂叶。

在经过几名卫士的反复搜身之后,娄敬终于近距离的见到了帝国的皇帝。

“拜见陛下!”他双手合拢上前行礼,整个身体几乎从腰折断。

扶苏摆摆手示意娄敬可以起来了,他的目光在注视着那些一拥而上,用斧子砍掉树木多余枝丫的伐木工。

这些树还好,栽种年代不长,十几个人分工合作一下,就可以抬下山了,要是再大、再粗一点,就麻烦了!

他在心中想着,是不是可以设计一个简易一点的索道,利用地势的差异,将山上的木头快速运到山下。

片刻后,扶苏转而看向站在身边的娄敬。

衣服有补丁,脚下有黄泥,肤色黑中透红,看样子没少干农活……扶苏看着娄敬问道:“你可是济北郡送来的材士?”

见到娄敬点头称是,扶苏微微皱眉问道:“即是材士,为何只做了个斗食小吏?”

娄敬笑了笑说道:“臣资质驽钝,与其在材士馆中饱食终日,不如在田间地头一展胸中所学。”

一展胸中所学?所以关中这么多县,偏偏选择了这个我注定要过来看看的夏陵县?而且只做一个田典,却不试着做一个更高的官,比如县丞之类食禄过百石的……扶苏在心中长叹一声,做皇帝真难,还得配合着别人演戏。

于是他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和田假是怎么认识的?”

田假,就是田姬的亲爹,扶苏打听过了,娄敬是田假带着走了王贺的后门,所以才当上了这么个斗食小吏。

娄敬一愣,随即笑着拱手说道:“陛下明察秋毫,果然明君之像!”

“田翁之子田韫是臣同门师兄,当年齐国覆灭,田翁一家被迁往咸阳城时曾路过臣家,臣与田氏有一饭之恩,故而请求田翁为臣谋此职位,专待陛下前来。”

你倒老实……扶苏虽然面带笑容微微点头,但却在心中长叹,他老丈人一家也曾是钟鸣鼎食,但齐国灭亡后,却连饭都吃不饱,反而要靠着别人施舍。

那么在原有的历史上,自己自尽之后,田家的生活就可想而知了。

造孽啊!

扶苏觉得结束渭南之行后,还是不在章台宫躲着了。

男人嘛,总是要支棱起来的!

扶苏看着娄敬问道:“你说你与田韫有同门之谊,但田韫师从农家陈卯,可你这做派,不像是农家之人啊!”

在扶苏的看到的典籍中,农家不怎么追求社会地位,在他们眼中,不管是谁都得劳动,是一群朴素的平均主义者,略微带着点后世的XX主义的味道。

但如果真的这么想,那就错了!

先秦时期的诸子百家,无论是儒、墨,亦或是道、法、农、兵,所有士子的最高目标,就是学会文武艺,售与诸侯王。

后世里很多人将儒家定义为坐而论道的哲学家,将墨家定义为埋头苦干的科学家,法家是不近人情的法官,农家是农业学者……

这些其实都是片面的理解。

法家推行的法、术、势,是为了实现君主一人掌生杀的人治,而墨家按照历代钜子编纂的《墨经》而推行的教育,虽然有点像后世的蓝翔技校,但这是他们为了走入政坛的‘术’。

至于墨家的‘道’,还在那些兼爱、非攻、明法、尚贤之类的治国理念。

而农家,他们扛着农具满世界的溜达,更加类似于后世的行为艺术家。

既,用自己的举动,来说服君主接受他们的政治观点。

所以就有了《孟子.滕文公上》中,春秋第一喷子孟老夫子对他们的抨击。

陈相:贤君应和百姓一起耕作而取得食物,自己做饭,顺便治理天下。

孟子:这么说你什么都自己做了?

陈相:当然(骄傲脸)

孟子:衣服鞋袜,锅碗瓢盆?

陈相:我拿粮食换哒(*^▽^*)

孟子:你为啥不自己做?

陈相:各种工匠的活儿本来就不可能又种地又兼着干???

孟子:那你不就是只做了一两样事情喽,那治理天下的事情难道就可以又种地又兼着干吗?官有官的事,庶民有庶民的事。况且一个人的生活,各种工匠制造的东西都要具备,如果一定要自己制造然后才用,这怎么行得通呢?

许行:(O_o)??

孟子:口音怪异的战五渣退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