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若不是你,我儿子能被抓?他不成劳改犯,能堕落至此?要说我儿能有今天,你难逃其责。”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刘玉芝看不下去,立马进行反驳。
而随后苏胜也加入其中,李秀琴倒是未曾参与,她性格如此,但即便如此,场面也混乱了起来。
苏宇夹了一根鸡腿,放进了雷犇碗里,又继续夹鸡腿,分别给瞳瞳,苏静。
一开始,还没人注意到,毕竟大伙都吵的不可开交呢,可雷犇的咀嚼声,打断了这和谐的一幕。
来之前苏宇特意叮嘱过,过来后你喜欢吃,什么好吃吃什么,不必管其他人,他不阻止,你只管把别人当空气即可。
加上苏宇亲自给他夹鸡腿,而且苏静已经美滋滋的吃上了,他顿时也忍不了了。
既然苏宇有言在先,加上苏静都能吃,那他也能吃。
于是乎除了瞳瞳,一个苏静,一个雷犇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了。
看到众人看过来,雷犇咬着鸡腿,不知道是吐出来好,还是咽下去好?
反倒是苏静,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也不看他们吵架,她只对鸡腿感兴趣。
“吃啊,别发呆,他们吵他们的,你吃你的。”
说着苏宇还给他夹了几块肉放他碗里。
看到这一幕,就连刘玉芝和人争论的心情都没有了,既然儿子丝毫不在意,那她还争论个什么意思?
“公爹,您看,您看看,这就是您的好孙子,我们还在争论,人家已经吃上了。”
“丝毫不尊重我们,这可是您亲眼所见。”
论添油加醋,大伯母绝对是扛把子,就连苏宇奶奶都要退避三舍。
老头子难得清醒,颇有意思的看着这一幕,其实老头根本不管这些,刚刚的发问,也只是随口一问。
他要真的在意,怕是也不会一逃避就是几十年,至于什么大孙子,什么儿子,对他来说,把他们养大,他已经尽了父亲的责任了,后面的事,是他们当父母的责任。
所以他很少管事,也懒得管。
不过他这个孙子,别出一格的性格,倒是让他有点兴趣。
“嘿,小子,你大伯母状告你呢?你就不想解释解释?”
爷爷发话了,苏宇也不好装作没听到,不过对于老头,他同样没什么需要尊敬的。
程然他知道了对方不想管事,并非出自本意,或许是里面大有文章,而且跟素未谋面的二爷爷有关,但这不是理由。
他从小一家被大伯一家欺凌,他爷爷怎么没有出来制止?
那时候没有不公,这时候出来主持公道了?他配吗?
这是苏宇内心话,但这话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因为有两个人,不允许,一个是父亲,另一个是三叔。
当然,大伯即便跳脚,他也不在意,所以在他看来只有两个人。
何况老头不管事,也不是针对他家,他只是内心抱怨,但真若如此质问对方,换来的估计是苏父和三叔的混合双打。
而且即便自己被打,他亲妈都无从插手,毕竟真那么说,那就太过分了,老头毕竟还活着。
苏宇只好放下筷子,说道:“讲什么?跟不讲理的人,试图讲理?还是跟看不到自己不足,非要抛开事实不谈,把责任全推给我的人划分到底谁对谁错?”
“有意义吗?”
“两个人打赌,一个人输了,但输不起,总有自己的理由,你非要问他的理由对不对?有什么意思?”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苏斌进去了,而我没有,您觉得国家会冤枉他吗?”
是啊,会冤枉他吗?程然全国各地,肯定有冤假错案,但苏斌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不会有任何当官的试图诬陷他,或者冤枉他。
换句话说,他还不配。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说明,错的人是他,国家已经给了答案了,是大伯输不起,在找各种理由试图说服众人,这件事不怪他儿子,可事实真是如此吗?如果是这样,那他怎么还好端端的?
你要说苏宇有钱,有一定影响力不假,但要说影响国家判决,那不是扯淡吗?如果他同样有罪,国家不会轻易放过他。
可他至今无事,足以说明,错的是苏斌,而不是他,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意思表达的很清楚,无需过多赘述。
老头一琢磨就明白苏宇要表达的意思了,他虽然老了,但清醒时,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老头拍了拍额头,说道:“唉……,老了,有些事,管不了了,你们看着办吧,不用问我。”
得,老头还是保持不管事的态度,那您刚刚问个锤子?苏宇翻了个白眼。
这个白眼恰巧被老头看到,他冷哼一声,端着饺子回了屋。
他倒是不会饿着自己,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收场。
话题都挑起来了,刚刚刘玉芝也下场了,这会显然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
“小宇,小胜,带着你们媳妇,咱们走。”
老娘这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直接打算就此离开了。
“三婶赶忙出来打圆场。”
“二嫂,别急,吃饱了再走不迟。”
刘玉芝怀孕了,断然不会留下守夜的,这点三婶早有预料,只是还没吃饱就离开,岂不太尴尬了?
关键是她还没吃呢,就为了这顿饭,从下午开始忙活,他们都不吃,那她总不好自己吃吧?
“是啊娘,留下吃了再走吧,咱家可是出了肉,还带了礼物的,这白吃白喝的都没惭愧离席,咱们急什么?”
这话意有所指,老大一家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他们倒是想打肿脸充胖子,回老家时带点礼物,可钱不够啊,闺女上学需要钱,儿子上学同样需要钱。
闺女还好,认识不少人,他们不凑手时,闺女还能自己搞定,但儿子可是全凭他们养。
他们在外打工,小北爷给的自由支配的钱本来极少,二人合起来能凑出八块钱,就不错了。
注意,两个人凑八块钱,一个人才四块钱,而一个临时工,一个月也有十五块钱。
像是街道办,招打扫大街的临时工,一个月就是十五元,而像是工厂临时工,如厨房切墩,如打扫茅房,工资都有十八元。
可见小北爷虽然给了他们钱,但极少,因为在家种地,一个月最多也就能拿出五块钱。
兑换太多钱,你剩下的工分都不够吃饭的,但那时候大伯一家足够供养闺女读学,其一是家里有进项,如苏宇父亲工资每个月交给他们。
其二,小儿子虽然也上学,但初中而已,花不多,何况那时候不住校,花不了几个钱。
一个季度学费也就五块钱,这点事对于大伯来说,没啥难度。
但现在不一样了,首先进项没有了,其次,闺女肯定要供养,而儿子住校也需要花费,这两个人加一起,一个月才八块钱,光是给儿子女儿伙食费,都不太够。
也就是儿子年纪小,可以只给三块钱,女儿五块钱,但过几年如何办,他们还在犯愁呢?哪有钱带礼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