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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国公府离得近,所以许意暄出来的时候,坐的是代知宛的马车。

许意暄捏起矮几上的一块小点心,轻塞到她嘴里:“就你一天天的话那样多,我都累了,哪里还有力气与你聊。”

代知宛兰花指捏住塞进嘴的点心,咬了一半,喜滋滋的笑道:“要是娘娘来玩,你也别忘了过来啊。”

见她高兴,许意暄也不拂她的意,笑道:“待六月初十过后吧,近日族学请了名师,父亲让我也去听听。”

近日感觉她们太高调了些,短时间内与恭亲王府接触太频繁可不好,也不知父亲对这些事有什么意思,回去她先问问看。

代知宛哪里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闻言恍然,明年科举要到了。

只是他们两家,才学再好也要藏拙,科举怕只是走个过场。

三年前她大哥跟念和哥哥不就是,去了也是胡写一通,回来后才敢在夜晚把题抄下来再考一遍。

代知宛从小就被她娘亲耳提面命,国公府不藏拙,有心的人就会盯着,芝麻绿豆的事也会被无限放大。

现在看着相安无事,完全是因为现在两家没有威胁。

代知宛不太明白,但整个家族生死攸关的事,她再不明白也不能任性不懂事。

另一边,恭亲王府。

苏挽烟刚迈进主房,就见余南卿在角落里摆弄着什么。

借着窗边一抹小小的亮色,苏挽烟能看清是一个很小的造景池,水流顺着小假山潺潺而下,灌进了一朵莲花中,水又从莲花的花瓣四面喷出,形成了一个小喷泉。

小喷泉的水落到底下的小池子里,再通过水车蜿蜒向上。

苏挽烟刚回来,余南卿的余光就扫见了她的身影,眸光顿时亮起:“烟儿!”

她终于回来了!

他在府里等了好久好久!

还未来得及拂去手上的水,就已经迈步来到苏挽烟面前。

余南卿身形高大出挑,每次迎面走来时,都给苏挽烟一种气势扑面的感觉。

而这回又正值太阳落山,房间早早就蒙了一层夜色,偏偏余南卿还没把烛火点上,所以这会儿他迎面走来,就是一个巨大的黑影扑过来!

苏挽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你干嘛不点灯?”

还好叫了她一声,要是直接扑过来高低要把她吓出魂。

见她后退,余南卿愣愣地顿住脚步,已经伸出去的手无措的收了回来:“那我……现在去点上。”

苏挽烟是午时出去的,刚好就在他下早朝后没多久。

原以为苏挽烟只是出去一小会儿,没想到太阳下山了她才回来,一边他等得不耐烦,一边又怕苏挽烟嫌他黏人而不敢派人去催。

心里本生怨怼,但苏挽烟一回来,心里的不满又瞬间消散了。

不仅消散了,连今日一整日的烦躁都消失得莫名其妙。

现在他只想给苏挽烟展示他的成果,所以烛火一点上,余南卿就屁颠屁颠的上前,拉起苏挽烟的手:“烟儿过来。”

他指着放在角落里的造景池:“烟儿你瞧!”

那造景池被安置在一张小方桌上,近看,才发现池中还做了鲤鱼的模型,池边有水草,水车旁的石阶上还有一头水牛。

作为小喷泉的莲花雕刻得精致,连花中的纹路都复刻了出来。

余南卿一脸求夸的模样,长眸间是早已掩藏不住的兴奋

苏挽烟忍不住好笑,肯定的在他面前竖起大拇指:“棒!好看,惊喜!”

余南卿神色更骄傲:“可喜欢?”

“当然,喜欢极了!”苏挽烟一点也不扫兴的点头。

笑问:“是不是我上次说过要做造景,你就给我弄了一个?”

余南卿连连点头:“那日你说过之后,我便叫人开始打造,就是这个……做成了莲花的形状,烟儿可还满意?”

他知道苏挽烟喜欢离奇的东西,原也是有那个打算的,但无论怎么做,都有点像‘小解’的模样。

未免苏挽烟总想些不正经的,所以余南卿就让师傅做成了莲花的形状。

“满意啊,莲花多好看啊。”苏挽烟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配合的笑了一声。

她最高兴的是余南卿总把她无意间说的话放心里,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余南卿牵起苏挽烟的手来到床前,伸手替她宽去外袍:“晚膳可吃了?”

苏挽烟转过身:“还没吃,我自己来就好啦。”

余南卿也不强求,又伸手去解她发髻的钗式:“我做了五香肉炖笋和红烧鹿肉,小炒是茴香金元宝,还有消暑解热的银耳百合汤,凉拌也做了些,不知够不够吃。”

“怎么可能不够。”苏挽烟笑道:“这些你让厨子去做就好啦,从前你还总说我,说把事情吩咐下去就好了,现在倒好,感觉你什么事都自己去做。”

“其他事都吩咐下去了。”要不他也不会这么闲着。

余南卿说着,突然顿了顿,抿唇:“烟儿要是带我出府,我也不会在府中这般无所事事。”

那语气,突然就生了怨。

又摆弄造景,又下厨的。

还不是因为苏挽烟留了他一个人在府里。

“噢?”苏挽烟回头,眼里像闪着星辰,一脸兴致笑道:“我可不无聊,我去逛了首饰店又去逛了绸缎店,还跟代知宛和许意暄约好了,六月初十要去湖心舫呢。”

余南卿闻言眉头顿时拧了下来:“又去?”

怎么又……

这时,秋叶跟黄叶从门外端了温好的膳食进来。

苏挽烟提着裙摆走到桌前缓缓坐下。

余南卿忙追上两步,坐在苏挽烟旁边:“那我呢?烟儿要带我去?”

“不带。”

“为何?”余南卿眉头拧得更紧了。

她与代知宛与许意暄才认识几天?

怎么就简简单单的越了他去?

苏挽烟睨了他一眼:“因为我怕你的魂被勾走了。”

余南卿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见他不明白,苏挽烟也不逗他了,边伸手拿起筷子,边笑道:“代知宛说,六月初十湖心舫请了外蕃的舞女来献技,觉得好奇,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