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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虎说完就将手里的药丸吃了下去,瞬间他就感觉自己身上蚀骨的疼痛消失了。

再扯开用纱布包裹的伤口一看,血也止住了,伤口还有隐隐愈合的趋势。

陈虎心中大喜,真是神了。

殊不知,他吃的药丸是纪云棠加了灵泉水做的,疗伤效果是外面卖的好几倍。

陈虎心中喜悦的同时也不由的开始幻想,不知道纪云棠这个冲喜王妃,是否真的能将夜王殿下给冲活过来?

要是真能让夜王爷好起来,他以后就算跟着她,似乎也不是那么吃亏。

纪云棠不知道对方心里所想,她走到院子中央打来一盆水,洗干净了手。

“陈虎,本王妃现在就有一件事情,要让你去做。”

“惊鸿苑王爷所住的寒冰石床,本王妃要你原封不动的送到辰王府,亲自交到辰王殿下的手上,并带给他一句话。”

“就说,这张床造价不菲,辰王殿下要是喜欢,那本王妃就做主送给他了,他可要每天晚上睡在上面,才不枉费本王妃对他的一片期待。”

纪云棠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昨夜她既然说了要将这个床送到辰王府,就一定会找人给骆斯年送去。

不管他对骆君鹤是存在何等目的,纪云棠不希望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着为骆君鹤好的幌子,来做一些伤害他的事情。

人,她是一定会救的。

但若是有人阻止她,她也一定不会放过。

“是,王妃娘娘,属下这就去给辰王爷送床。”

陈虎说完就去了惊鸿苑,纪云棠还想着要从哪去给他找两个帮手过来帮忙。

毕竟,那张寒冰石床是用北极冰川下埋藏千年的石头做的,是实打实的冷,也是实打实的重,少说也有一千多斤左右,普通人根本搬不起。

但随着院外一声响动传来,纪云棠看清楚后瞳孔一缩,整个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她不是在做梦吧?

陈虎一个人,竟然将那张寒冰石床给搬了起来,还扛在了肩上。

纪云棠:“!!!!!”

好家伙,她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下属?

妥妥的大力士啊这!

陈虎路过西苑,憨憨的一笑,算是给纪云棠打了招呼。

“王妃,那属下就去给辰王殿下送床了。”

“嗯,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跟骆斯年要一点运输费,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想必应该不会不给你。”纪云棠随口提醒了一句。

陈虎点头应下,但是却并没有多想,他一个下人,哪里敢张口跟骆斯年这个王爷要钱?

因为纪云棠特意交代过床上那些屎尿血的痕迹不必清理,因此陈虎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生怕将那些东西给剐蹭掉,辰王就享受不到了。

纪云棠推门走进了房间,床上骆君鹤听到了开门声,整个身子都微微一僵。

是她吗?

他的小王妃?

今天早上骆君鹤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身下都一片清爽,没有了之前黏腻的不适感,他也没有置身在冰水里,就连鼻尖腥臭的气味都荡然无存。

要不是这种前所未有舒适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骆君鹤都要以为自己昨晚是在做梦了。

“王爷,你醒了吗?”

纪云棠瞅见骆君鹤脑袋动了一下,她以为自己眼花了,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嘴唇翕动,从喉咙里艰难的吐出来了三个字。

“你……是……谁?”

骆君鹤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些许沉重,纪云棠闻言转身去了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是你昨日刚过门的王妃,我叫纪云棠。”

“纪……”他神情带着一丝茫然,似在思考,片刻后询问出声,“是永宁侯府的小姐吗?”

整个东辰国,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永宁侯府冠以纪姓了。

纪云棠也不卖关子,实话实说,“正是,不过我是他们遗落在外面的血脉,从出生起就被人换了身份,养在了乡下的小村庄里,没有做过一天的永宁侯府小姐。”

“这次皇上赐婚给王爷你的对象,本应该是我的妹妹纪箐箐,她不愿意嫁你,永宁侯府的人就将我找回来替嫁。”

纪云棠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王爷放心,在出嫁之前,我就已经跟永宁侯府的人断绝了关系,从此之后没有什么永宁侯府的小姐,有的只是夜王妃。”

骆君鹤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纪云棠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告诉他,自己嫁给他没有任何图谋,也不可能为永宁侯府袭爵一事添砖加瓦。

他叹了一口气,这女子的心思是何等的通透,不过就他目前的情况来说,娶妻也不过是连累了别人。

“嫁给本王这个废人,委屈你了。”

“等本王死后,本王会给你一纸和离书,以后无论是重新嫁人,还是另立门户,你都可以重新选择,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纪云棠走近了一些,坐在了他的床边,“有我在,你不会死。”

两人离的近了,她这才注意到,骆君鹤的瞳孔没有焦距。

他的眼睛很漂亮,是标准的桃花眼,眼睫如鸦羽根根分明,但此刻却空洞无神,就像一片波澜不惊的湖,荡不起一点涟漪。

纪云棠不禁惋惜,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到她前世也用中医的针灸术医治过一些有眼疾的患者,纪云棠询问出声。

“王爷,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吗,说不定我有办法可以治好。”

骆君鹤的脸上波澜不惊,他微微侧过脸去,眼底却是死灰一样的情绪。

“多谢纪姑娘,不过不用麻烦了,本王本就是将死之人,你能为我做这么多,让我能有一份正常人的体面,本王的心里已经很感激了,之后的事情就听天由命吧,本王什么都不愿奢求了。”

话音落下,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

就连递到唇边的水,他也不愿意喝,仿佛连呼吸都成了负担。

纪云棠微微拧眉,病,她可以治。

但若是一个人一心求死,那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