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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绝扬,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你如此的穷追不舍。”

聂海生站在高塔之上,看着对面楼上的厉绝扬,浑身气息凌厉。

他如今已经远离了诸葛家,这声音不由得都大了几分。

“即便锦衣卫再嚣张跋扈,也不该追着一个无辜的百姓满大明的跑吧。”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语气咄咄逼人。

“你如今的行为,算不算是仗势欺人。”

“若是真的无过,你又何须这般逃窜。”

厉绝扬听着他的话,那有着疤痕的脸上露出一抹平和的笑容。

虽然这道长疤的确是给他这张脸增添了几分狰狞,但他这一笑,却又让人能感觉到一股如沐春风之感。

仿佛那围绕在他周身的血气根本与他毫无关联一般。

“只有老鼠才会躲着猫。”

“呵,笑话。”

聂海生冷笑声更重了。

“你们锦衣卫才是过街老鼠,我避着你也只是嫌你脏臭罢了,难道这也是罪过?”

离开那个小镇,就意味着他和厉绝扬的争斗不会波及到自家徒弟。

只要不会牵连到聂南,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听着他的话,厉绝扬倒也不恼。

其实说到底,他追,他逃,无非只是因为聂海生他心里有鬼。

只要他离开了小镇,那无论是羊岚还是聂南,他都可以撇开干系,让人抓不到他的错处。

这就是他如今这般理直气壮的原因。

不过……

厉绝扬扬起狰狞的笑脸,那满眼当中全然都是血腥的煞气。

他盯上的猎物,怎么可能会简单松口。

“狗东西,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锦衣卫的行事风格啊。”

只是一刹那,这语调表情就宛如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五指扭动,周身血气更加浓郁几分。

“就让老子好好教教你,耗子该怎么和猫说话。”

咚!!!

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仿若天塌一般。

一尊修罗巨像在他的身后浮现。

聂海生感受着这股迎面而来的血腥,瞳孔紧缩。

气海灵力几乎毫无保留地完全迸发涌现。

金色的灵力和血气分隔天空两边。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双拳,但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何,他突然下意识地就朝着某个方向扭过了头。

一种不安的预感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心底浮现。

但还没等他细想,暴烈的血气就已经抵达了他的面前,打碎了他的所有犹豫。

此时此刻,没有留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

……

看着那满地的血腥,聂南是被震住了,他好像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张着嘴,怔怔发愣。

白忘冬低头看着那溅到自己脚边的脑浆和血,满意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就差那么一点就把他今天穿的这身新衣服给弄脏了。

他还蛮喜欢身上这套白衣的。

“白忘冬!!!”

几乎是混合着吐血的声音,聂南的声音震怒响起。

白忘冬扭过头看向他,微微歪头。

“嗯呢,我在。”

轻飘飘的话语就像是彻底激怒了聂南一样,他无视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绣春刀,艰难起身,就要朝着白忘冬扑过来。

但下一秒,一道道锁链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捆绑在了他的手脚之上。

绣春刀离开他的脖颈,他直接甩了一个大马趴,整个人身体趴在地上,刚想要忍着伤势调动气海中的灵力,一个刀鞘就猛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耳边传来犹如蜜蜂飞过的嗡嗡声,聂南的脑袋顿时变得晕乎乎的。

他眼冒金星,可却仍旧不忘盯着白忘冬的方向,双目通红,仿佛就像是能滴出血来一样可怖。

如果此时此刻没有链子捆着他,那白忘冬都不怀疑这人会突然扑上来咬他一口。

白忘冬蹲到了他的面前,轻笑着说道。

“亲手杀了你恩师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现在恨透了我?”

“但别恨我,要恨就恨派你们来到这里的人,她才是罪魁祸首。”

“这么粗糙的计划和安排,简直就是把你送过来找死,亦或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压根就不是你,毕竟你只是惊龙会一个不起眼的少主罢了。”

“你唯一的价值,就只是牵动你这雄霸一方的师父。”

说到这里,白忘冬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露出了一抹慌张的神色。

“哎呀,我是不是有些说多了呀。”

“不过你也别在意,毕竟士为知己者死,她能让你们这般信任,必然是有其中的道理。”

不能听,不能听,不能听。

聂南死死咬着牙,无视着白忘冬的每一句话。

挑拨离间的意味太明显了,这么明显拙劣的离间计,他怎么可能会相信。

而且,这个人满口假话,他的话,绝对不能有半点的相信。

“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自古忠义难两全,因为她把你们师徒的命都给搭进来,这也算是够忠诚的了。”

“只不过我有些好奇,纯好奇,在你的心里,到底是百晓生重要,还是聂海生更重要一些。”

“你闭嘴……”

“好好好。”

白忘冬在自己的嘴巴上比了个叉,然后嘲讽一笑。

“我闭嘴就是了。”

他从原地站起来,然后,就在即将转身的那一瞬间,白忘冬表情突冷,直接一脚踩在了聂南的脸上。

嘎巴。

这一脚力气之大大到瞬间踩断了聂南的鼻梁。

白忘冬看着脚下的聂南,目光冰冷如铁。

“对了,差点忘了问你,赵临江赵千户到底是怎么死的?”

聂南咬着牙不说话,就这么透过缝隙恨恨地看着他。

白忘冬的力气微微加重,聂南脸上其他的地方也响起了骨头碎开的声音。

“放心,我会给你师父好好收尸的。”

白忘冬冷淡开口道。

“锦衣卫养那么多的狼狗,就是为了给每一个垃圾一个最好的归宿。”

他移开脚,俯下身子,面对面和聂南拉近距离,然后露出了明晃晃的讽笑表情。

“虽然你运气好还能多活一阵,但可千万别忘了,你师父是因你而死的,其实你才是最大的那个凶手。”

“白,忘,冬!!!”

“呵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