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你怎么在这儿？”
也不知是世界太小，还是缘分这东西太过奇妙。
方华也没想到出来买个衣服，竟又碰上了这位老同学。
上次的偶遇太过突然，天色太黑再加上又是下雨天，不过匆匆一瞥，方华压根儿就没敢看的太仔细。
这会儿的江燕穿着一身导购员统一的浅蓝色修身羽绒服，齐肩旳长发干净利落的扎在脑后。
本就生的明眸皓齿，辅以淡淡的妆容后更显端庄秀丽，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
兴许是还记着上次借伞的恩情，江燕并未在意方华看向她时的略显呆愣的目光。
“我在这上班，你来买衣服？”嘴角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江燕好奇问道。
方华愣愣的点了点头。
这还真是巧了。
“买给谁穿？多大岁数？”
既然是来买衣服，江燕自然也没忘了自己导购员的身份。
“我妹，快十七了。”又看了眼高出他肩头江燕，方华继续补充道：“个子比你稍矮一些……”
江燕和方华都是林泉镇那边的，以前放假回家路上经常碰到，江燕倒是有印象。
不过那会儿她知道方华应该是喜欢她，但她看不上他。
所以心高气傲的她即便碰上了都会下意识的避开视线，更别说主动打招呼了。
不过成长的过程中，人总是会发生变化的。
虽说促使她成长的经历或许不堪回首，但现在的江燕终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再加上现在做的又是跟人打交道工作，每天接触那么多人，待人接物方面比起以往那肯定是要成熟许多的。
且抛开那层同学关系不谈，进到店里就是客人，更何况方华前不久还帮过她。
于情于理，她都该招待一番，哪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虽说她还是会害怕知晓她过去的人在背后议论嚼舌根，可若是方华的话，她倒是不那么担心的。
以前她对方华不怎么看得上眼，主要原因还是觉得他家穷，模样长得又很一般，闷闷的，没一点年轻人应有的阳光朝气。
但毕竟是多年的同学关系，同在一个教室待了那么些日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方华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是大致了解的。
不像是爱嚼舌根子的那种人。
简短的沟通了几句，江燕也大概知晓了方华的要求。
说话间，江燕也偷偷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老同学。
身上穿着的棉衣能瞧出缝补过的痕迹，还有几处的布料已经褪色，明显是有些年头了。
好像上学那会儿就见他穿过。
个子还是那般高高瘦瘦的，就是比印象中似乎更黑了些。
那依旧很普通的面容上，好像又多了几分沧桑，瞧着更成熟稳重了许多。
江燕内心讶异于方华的变化，表面却是不露声色。
除去方华看上的两款，又给推荐了几款她觉得合适的羽绒供方华参考，并悄悄告诉方华待会儿结账时她们给他弄点优惠折扣。
对此方华自然是十分感谢。
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方华在江燕推荐的那几件中挑了一件浅粉色的短款。
说来到底是女孩子的审美更接近些，更何况人家江燕还是专业人士，听她的准错不了。
除此之外，方华还买了一套贴身的保暖内衣。
结账时，经过江燕的一番操作，愣是给他优惠了近百块，弄得方华都不好意思了。
担心这事儿被人家老板知道后，老同学会挨骂。
但瞅着这会儿店里还有别的顾客，他又不敢吱声。
直到江燕把他送到店门口，方华这才得以将心里的担忧说出来。
“要不我还是再补点给你，你给我优惠这么多，万一被老板知道了不得找你麻烦？”
看出方华神色中担忧不似作伪，江燕的心中不由得的多了几分欣慰。
再看向眼前这位老同学时，江燕的眉眼间又柔和了几分。
“没事的，店里这些同事谁没个亲戚朋友的，弄个优惠价格再正常不过了，老板也不会计较这些的。”
听江燕这么一说，方华心中的负罪感终于是清减了几分。
先前在店里，周围都是些女顾客，方华一个大男人独自逛女装店，难免有些紧张。
得亏有江燕在一旁指点，才免去了许多尴尬。
同学一场，也才几个月没见，江燕如今的转变还是令方华有些惊讶。
印象中，他们还是同学那会儿，俩人三年说的话加起来好像也没今天多，且说话的语气态度比起以前也温柔了许多。
一时间方华竟还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江燕的转变至少在方华看来是好的。
人家帮着挑选合适的款式不说，还替他省下了这么多钱。
方华只得再次诚恳道谢。
江燕摆了摆手，表示不用放在心上。
脸上依旧是带着浅浅的职业笑容，既不会显得生疏，也没有表现的太过热情。
衣服已经买好，俩人也并非是那种很要好的同学关系，且各自都有着不愿提起的尴尬回忆，自然也就没有叙旧的意思。
方华再次道谢后，拎着装有衣服的购物袋转身离去。
望着方华离去的背影，江燕突然想起了那晚他借给她的雨伞还没还，忙朝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
“方华…”
方华疑惑转头，江燕正朝他小跑过来。
“怎么了？”
“你电话多少？”
兴许是察觉到猛不丁的找人家要电话号码有些暧昧，江燕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下，忙又解释了一句。
“你伞还在我那儿，今天忘带了……”
经江燕这么一提醒，方华这才想起这回事。
若是别的什么东西，方华或许也就不打算要了。
可那把伞陪了他有些年头了。
从上职中那会儿就开始用了，外出实习那会儿他也带着。
是不值钱，但他还是舍不得。
方华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江燕当即给他拨了过来。
“通了…”
手机响起来电铃声后，方华也掏出了手机，将江燕的号码打上备注。
江燕瞥了一眼方华手里的那个老古董，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现在住城里？啥时候有空我把伞给你送过来。”
“我在城北那边工地上班，平时都住在工地，也不用专门跑一趟，你放店里，我抽空过来取了就行。”
一把不值钱的伞，方华没好意思让人专门跑一趟。
得知方华在工地上班，江燕不禁有些意外，但也没再多问。
再次道别后转身小跑回了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