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夫人脸上绽开笑容,“快快有请。”
席阡陌脑子里一懵,“祖……祖母……”
席老夫人高兴地拍拍她的肩,“才念叨着你的外祖母呢?她可不就来了?想必也是为了你的退亲来的。”
说话间,云老夫人携林氏一齐跨进门槛来。
云老夫人是一张如花的笑脸,“亲家老妹妹,大喜啊!”
席老夫人懵了,一边让二人坐下,一边问,“什么大喜?喜从何来?”
林氏也笑意吟吟,“老夫人还不知道呢?”
她看向席阡陌,有些嗔怪,“你还没同祖母说呢?”
席阡陌脸上一红,跺一跺脚,“大舅母可别说了!”
她看了看外祖母一眼,干脆丢下一句“我去让人给外祖母上好茶”便跑了出去。
云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昨晚听到那个消息之后,心中一直压着的石块骤然消失,着实是好生睡了一个好觉!
席老夫人更好奇了,“老姐姐,这喜事,可是与陌丫头有关?”
云老夫人看看林氏,“你来说。”
林氏一脸喜色地说道,“昨日陌丫头陪着韶安长公主去参加了镇国大长公主的寿宴,也不知怎的得了老太君的眼缘,说是会替席府进宫说项,让皇家早些退了与陌丫头的亲事。而且……”
她故意停了一下,惹来席老夫人的笑骂,“还卖什么关子!而且什么?”
林氏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了,“而且……摄政王大人,可是当众表示……要上门提亲呢!”
席老夫人惊得呆住了,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什么摄政王大人?”
云老夫人哈哈笑道,“老妹也被吓到了吧?我呀,一早听了这消息,也是惊得差点把舌头给咬进肚子里!”
林氏等席老夫人缓和了一会儿之后才笑道,“老夫人没听错,就是摄政王!他亲口承诺了,会上门来提亲!”
席老夫人的贴身嬷嬷王婆子正指挥着婢女端了茶上来,听到林氏的话差点没一脚绊在门槛上,她扶住了门边,一面让身后的婢女端茶上来,一面震惊地看向云老夫人和林氏,“云大夫人此言当真?!”
林氏点头,“再真不过了。”
若不是知道摄政王和陌丫头之前的事,她也是不相信,自己的外甥女竟然有一天会被摄政王看上。
王婆子等婢女出去后,才扑通一下跪在三人面前,老泪纵横,“老夫人,这真真是天大的喜事啊!老奴日思夜想都在盼着大小姐能有个好姻缘!”
席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合上了嘴巴,一边笑一边抹着泪道,“你这老货怎的就哭起来了?没得惹上我也……”
云老夫人的眼眶也湿润了。
当真是没有一个不希望外孙女儿好的。
席老夫人平息了情绪之后,第一个问的是,“镇国老太君会去宫里说项?可有说了何时会去?”
这两个消息一串联,她自然知道,镇国老太君肯定是冲着摄政王的面子,哪里是陌丫头得了她的眼缘?
她也明白了,陌丫头方才那一脸娇羞地跑开是为了什么。
云老夫人摇头,但笃定地说,“老太君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想必很快会有好消息传来。”
席老夫人轻拍胸脯,“今儿一早我便听到有鹊儿在叫,原来,当真有喜事啊!”
云老夫人点头,“此番我来,不止要把这两件大喜之事告诉老妹,也想问上一句,退亲之事可有需要帮忙的?”
席老夫人忙点头,“如今我席家就剩我和陌丫头,把聘礼送回,还得有个男丁才好。却不知……”
云老夫人也点头,“这也是我一早想到的,我家建哥儿和章哥儿都在,待宫里有旨意下来,只管使唤他们两小子便是!”
林氏见二人说话,便起身笑道,“您二位只管作主便是,我去看看陌丫头。”
席老夫人忙点头,“怪道这丫头,一早便过来殷勤服侍,原来是有心事不好意思说!”
云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
林氏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她熟门熟路地走到木槿院。
双凝见她来了,也是熟稔地福身行礼,“见过云大夫人。”
林氏点头,进了席阡陌的闺房。
席阡陌见大舅母来了,立刻从桌边站起,飞也似地扑进大舅母怀里,撒娇道,“大舅母!”
林氏搂着她好生抱了一会,才拍拍她,到旁边的小圆桌边坐了下来,笑意吟吟地说,“那几日可真担心死我了,日日派人到药王谷问情况,都说没起色。你舅舅也是担心得每晚都睡不好,又不敢告诉你外祖母。”
席阡陌吐了吐舌头,“叫你们担心了,是陌陌的不是。”
林氏摇了摇头,“那日若不是得你和……你们相救,只怕我们还在马匪手里受苦呢。我虽已徐娘半老,要是从马匪山上走一圈回来,到底名声也要受累。说起来都是我们连累了你们。”
席阡陌连忙说道,“哪里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只那毒很是诡异,是我们自己搞错了,这才一波三折。好在如今都圆满解毒了,我们已无大碍。而且,要不是有大舅母,我们也进不了药王谷。所以,大舅母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况且……”
她脸上红了红,“您瞧,药王谷呆几日,他……总算认清了自己的心。这不连最棘手的事也解决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林氏笑开了,“确实是最棘手的事,昨日消息传到云府,你外祖母简直高兴得恨不能立刻就飞过来问问你是否属实。”
席阡陌羞得有些不敢抬眼看大舅母。
林氏彻底吃了颗定心丸,然后才感慨道,“谷主他怎的一送就送了你这许多麒麟丸?寻常我林家有人病危求到叔父那里,他至多也不过就给个一颗两颗的。”
席阡陌有些愕然,主要是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敢说,她厚颜无耻地成了林老谷主的师叔吗?
还忽悠得那一干林家子孙喊她师叔祖奶奶?
大舅母听了可不得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