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摄政王来了。”发儿在宋瑛附耳说道。
宋瑛颔首,对正在研究她新药的雨先生说道:“先生,您觉着我这药可还有调整的必要?”
雨先生这一生教过不少人医术药理,宋瑛算得上优秀之一。
“就这样很好。”
宋瑛:“先生,摄政王得知您在我这儿,特意来看望您。”
“哦?”雨先生视线从药瓶上移开,探寻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后笑道:“既然是特意来的,自然要去见一见,走吧。”
宋瑛:“请。”
越少知在中堂端坐着,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对于梁点了点头,让他去将雨先生迎进来的。
跟着进来的,自然还有宋瑛。
“雨先生,许久不见了。”
有求于人,越少知站起身,等雨先生落座才坐回去。
发儿将泡好的茶端上,随后站在宋瑛身后。
雨先生看着盏中茶叶,咦了声,眼露惊喜地看着宋瑛,“这是南月的碧雪莲。”
宋瑛:“是。”
雨先生轻啜了两口,连连称赞,“好茶、好茶,似比我之前饮的还要好。”
宋瑛:“毕竟摄政王亲临,这茶自然不能太次。”
雨先生这才想起,越少知还在,歉意道:“抱歉,王爷,实在是这茶太过香溢。”
越少知:“本王知先生爱茶,府中有‘步雪’,不知先生可有兴趣随本王回府品鉴一番?”
步雪乃茶中仙品,连这个都搬出来了,雨先生又怎会不知道越少知此番前来的用意。
他起身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宋瑛将他们送至大门,雨先生像是又想起什么,折了回来对宋瑛道:“我突发奇想,要不就不要在玉碗上覆盖泥土,让种子暴露在外,直接与寒风接触试试?”
宋瑛:“好,我会分碗装试试。”
雨先生:“过几日我再过来。”
宋瑛:“随时等候先生回来。”
马车刚启动没多久,眼尖的发儿注意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轻扯下宋瑛的袖子示意她看去。
宋瑛扬眉,点了点头,发儿立刻冲了过去拦住那人。
“云春姐姐好巧啊,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云春没想到会被发儿发现,她无措地低着头眼睛乱瞟,心虚道:“我、我来替王妃买些东西。”
宋瑛站在台阶上,“发儿,将她带进来。”
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云春,宋瑛好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云春双膝一跪,磕着头求饶,“大小姐,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宋瑛:“你在说什么呀?不过是想着你和发儿许久没见了,让你进来与她说说话。”
发儿将云春扶起来,“云春姐姐,自从你去了王府,咱们好久没有吃茶聊天了。”
云春摇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听宋瑛道:“我知道是宋婼儿叫你来的,她想知道越少知是去哪里请雨先生。”
“如今你也看见了,雨先生暂居我小韩居,你要回去禀告她吗?”
云春迟疑了下,“奴婢……”
宋瑛:“宋婼儿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若是她得知越少知是从我这儿请的雨先生,你猜她会如何想?”
“心病难医,就算是雨先生,怕是这药效起不到半分作用。”
云春心里咯噔一跳,脸色渐渐转白。
宋瑛又道:“你是个忠心的人,我父亲将你按在宋婼儿身边伺候,也是看重你这点。但若是你的忠心导致宋婼儿这胎难以产下,你猜最后倒霉的人谁?”
云春吓得又跪在地上,“大小姐、大小姐,奴婢只是听命行事,并未想过这后果,大小姐您心善,求您帮帮奴婢吧。”
宋瑛:“我可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云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小韩居,当她回到王府,正好撞上了于梁。
云春:“于、于侍卫。”
于梁见她一脸心事重重的,“你去哪里了?王妃需要你伺候。”
云春慌忙反应过来,“是,奴婢这就去伺候王妃。”
于梁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转身去见了越少知。
“王爷,云春回来了。”
越少知:“恩。”
刚才从小韩居离开时,于梁发现躲在人群里的云春。
本想着命于梁将人提走弄死,却被发儿先一步带走了。
他已经同雨先生谈好,若是宋婼儿问起雨先生的住所,绝口不提小韩居。
若是云春暴露,让宋婼儿心生嫌疑,那他只能灭口。
只是现今这丫鬟被宋瑛发现,想来也提点了她。
“等婼儿睡着后,让云春来见我。”
于梁:“是。”
伺候宋婼儿喝完药歇下后,云春送雨先生去了客院,再回来时碰见了于梁。
她很害怕这位侍卫,结巴道:“于、于、于侍卫、卫,您有事吗?”
于梁:“王爷要见你。”
云春心跳加速,紧张得跟着他来到书房,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王爷。”
越少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抬起头来。”
云春咽了咽口水,缓缓抬头,但一接触越少知冰冷的眸子,整个身子贴着地面,浑身发抖,“王爷,奴婢……”
“知道本王叫你来做什么吗?”
云春脑子飞速运转,她明白只要她回答错一句话,身后的于梁便会一剑结果了她。
“奴婢不知,还请王爷告、告知……”
看着抖如糠筛的云春,越少知缓缓说道:“雨先生是本王好不容易从城外请回来的,本王不希望多生事端……”
云春抓住越少知话里的信息,磕着头道:“奴、奴婢蠢笨,做不好王妃交代的事,奴婢只见王爷的马车去了城外。”
越少知满意点头,“回去吧,好好服侍王妃。”
如临大赦,云春弯着腰后退,“是,奴婢告退。”
待完全离开书房院子,云春才敢大喘气儿。
刚刚她就真的要死了。
她抬头望着天上的阴云,擦去脸上的汗水。
回想着,若不是发儿先将她拉走进入小韩居,她这会儿是不是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缓过气儿后,云春进入宋婼儿的卧房。
“恩?云春是你吗?”
“王妃您醒了?”
“可能是药的原因,虽睡得时间不长,但精神恢复得不错。对了,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云春跪在地上十分愧疚道:“是奴婢没用,奴婢跟丢了,只记得王爷的马车往城外方向去了。”
屋内安静,宋婼儿盯着云春,过了会儿叹气,“起来吧,毕竟是马车,你一双腿哪儿能跟上四只蹄子的马。”
“谢王妃。”
云春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她虽忠心,但她更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