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匍匐在山头,手持狙击枪观察着山谷间的猛鬼众。
在诸多猛鬼众据点被消灭后,多摩川这里依旧安稳。蛇岐八家和学院的人手突袭过很多次,都没能得手,甚至来不到内围。
路明非依靠冥照,借着无月的夜色,配合暴雨的掩盖,勉强抵达附近。
“山谷间大片树木都枯萎了。”路明非说道。
零微微点头,低声汇报情况。
“看来神确实在这片区域下方,它把这里的一切当作养料。”源稚生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加图索家族提供的设备明天抵达,你可以回来了,路君。”
“别急,我试试能不能解决掉他。”路明非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那间被保护起来的小木屋。
“路君,那里很危险。”源稚生继续劝阻。
“我有自己的考量。”路明非切断了通讯器,避免被影响。
悄无声息间,他进入了龙骨状态。
零趴在他的身边,安静等待着。
终于,木屋的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戴着狰狞的面具。
路明非认识那副面具,他没有犹豫,立刻开枪。
子弹穿透了面具,正中面门。
那人倒下了,随着他的倒下,木屋里走出了四个戴着和被击毙者一样面具的人。
他们齐齐抬头,看向路明非的方向。
“该死,立刻撤退。”路明非再次接通频道:“我正在撤退,安排人手接应。我击中了目标,但应该不是王将,只是他的替身。”
源稚生:“凯撒和楚子航在山区外接应你。”
路明非飞速撤离,他嫌零的速度慢了些,直接背起了她。
……
源氏重工,路明非擦着头发走出浴室,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房门。
“原来你在啊?”乌鸦揉了揉手指。
“洗了个澡,有什么事情吗?”
“少主打电话你没接,就让我来找你了,手都敲痛了。”
乌鸦敲了足足半分钟的门。
“抱歉,水声大了些,没听到。”
“没事。”乌鸦说道:“路君,上杉越醒了。”
“好的,我现在过去。楚子航他们呢?”
“少主已告知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在病房外面了。”
路明非随便套了件外套,跟乌鸦一同来到上杉越的病房。
源稚生正在和上杉越交谈着,见路明非到来,停止了对话,拉着路明非来到病房外。
“路君,情况比我想的要糟糕。”源稚生来到安全出口的楼梯转角,点燃香烟。
“什么情况?”
“王将提取上杉越的血液,加速了神的孵化速度。”
“上杉越从哪儿得知的?”
“王将邀请过上杉越加入猛鬼众,上杉越借机去藏骸之井看过。”源稚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拼尽全力想要干掉神和王将,但他失败了,并因此沦为阶下囚。”
“你似乎对此很意外。”
“对于神的事情我倒是没有意外,意外的是上杉越的做法。”
“他只是个固执的老头,或者说,固执的皇,只是他坚持的道路跟你不一样。但在神的面前,你们都是逆行者。”
“也许吧,你要去跟他聊一聊吗?他的状态不是很好。”
“你呢?”
“我有别的事情要忙,有突发情况记得联系我。”
“好。”
源稚生走后,路明非独自来到病房,他安排医生离开,只留楚子航、凯撒、零和芬格尔在里面。
“都这种情况了,昂热还不愿意亲自过来吗?”上杉越瞟了一眼路明非:“让你们几个娃娃去面对那样的生物,呵呵呵。”
“年轻人总要成长的。”路明非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杉越的病床边:“我没骗你吧?你应该已经见到你的另一个儿子了。”
“见到了。”上杉越露出笑容:“就是两个儿子都不孝顺,看到我就跟我动手。”
路明非:“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们要面对的敌人很强大,联系昂热吧。”
“校长太忙了,等他忙完,他会过来的。”
“你想问什么?”
“八岐大蛇恢复到了哪种程度?”
“源稚生问过了,还在幼年期,不过现在我就不知道了。”
“你被谁打败的?”
“王将和源稚女的联手,弟弟比哥哥厉害很多。”
“你还能战斗吗?”
“也许不行。”上杉越闭上眼睛:“想请我当打手吗?”
“不是请你,而是给你一个机会,也许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你没资格跟我谈,让昂热来。”
“他会来的。”
路明非起身,用中文低声骂了句:“油盐不进的老登儿。”
“我听得懂中文。”上杉越悠然道。
路明非懒得跟他继续聊下去,自顾自走出了病房。
楚子航喊来医生,与凯撒三人一同跟了上去。
路明非一直来到天台才停下脚步,坐在天台边缘,长叹一口气。
“路明非,这老头子比你描述得还要怪。”凯撒坐在路明非旁边。
“现在知道你的种马老爹有多好了吧?”路明非苦笑:“源稚生摊上这么个爹,也是造孽。”
楚子航说道:“他会去的,只是他还没有恢复好。”
路明非:“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他的嘴太硬了,硬得像石头。”
“父子之间的关系,外人帮不了什么。”楚子航看向凯撒,问:“凯撒,你和你父亲的关系有所缓和了?”
“只是请他帮忙提供下帮助而已。”凯撒说完,看到路明非和芬格尔狐疑的目光,索性承认道:“好吧,算是有一点点的缓和,不过我也只是为了让他提供些装备,互相利用而已。”
“你对你父亲而言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吗?”路明非笑道。
“也许,大概,没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凯撒大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有摸到雪茄。
“我这里有。”芬格尔拿出雪茄来,递给凯撒。
“你也抽这个,芬格尔?”凯撒问。
“我不抽,这个是你的,从你房间里顺的,我哪儿抽得起这么贵的烟。”
“芬格尔……”凯撒嘴角抽搐。
“上杉越为什么舍不得杀死源稚生?”零突然问道。
所有人坐在天台边缘,只有零不愿,站在四人身后。
“你有父亲吗?”芬格尔问零。
零面无表情地回答:“有过,但等于没有,你可以当做我没有父母。”
“好吧,当我没问。”芬格尔躺在天台上。
路明非开口解释道:“如果不是他的子嗣,是其他人身上流淌着皇血,上杉越一刀砍下去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但对于自己的子嗣,他下不去手。憎恶皇血是一回事,自己的子嗣是另一回事。”
“不太懂。”零说道。
“不懂有不懂的好啊!”路明非躺了下来,两条腿在天台外摇摆。
零皱起眉头退了几步,她穿的裙子,见路明非的动作还以为他要做什么龌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