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特制金属打造出的坚固牢房,为了避免贝奥武夫逃跑,四个角落摆放着桶装干燥剂,保持牢房内的干燥,以防贝奥武夫释放言灵。
贝奥武夫被锁链限制了手脚,牢房里只有一张床,连灯都没有一盏。
听到开门声,贝奥武夫连眼睛都不愿睁开,他以为是来送饭菜的。
无穷无尽的黑暗,他无法得知时间,也懒得想办法去计量。
“不想吃东西了吗?”路明非举起强光手电,照射着贝奥武夫。
听到路明非的声音,贝奥武夫坐起身来,一副要撕碎路明非的表情。
“今天的伙食不错,就是油重了点,你这年纪,应该吃清淡的。”路明非单手端着餐盘走近。
餐盘里分别是猪油、大豆油、花生油,确实油腻,在手电的光亮下,油面泛着光泽。
“快吃吧。”
路明非把盘子抵到贝奥武夫面前。
“小兔崽子!”贝奥武夫打飞餐盘。
餐盘里的油全洒在路明非身上。
“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暴躁。”路明非看了下衣服上的油污,“这件衣服穿不了了,真是的。”
“有本事就杀了我。”贝奥武夫怒吼。
“你以为我不想吗?”路明非杀意十足地看向贝奥武夫,君王威压倾泻而出,“只是看到副校长的面子而已。”
“小兔崽子……”
贝奥武夫的身体在颤抖。
路明非收起威压,淡淡开口道:“尼伯龙根计划的另一份,现在在哪?”
“原来是为了这个而来吗?”贝奥武夫冷笑:“想知道吗?跪下,我就告诉你。”
路明非捏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打爆贝奥武夫的狗头。
“跪下,我就告诉你。”贝奥武夫重复了一遍。
“我可以放你走,以此作为交换。”路明非说道。
“我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贝奥武夫说道:“我只想看你跪下。”
“你倒是挺记仇,不过,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路明非打了个哈欠,“你说话算数吗?”
“以贝奥武夫之名。”
“行。”
路明非的双脚慢慢弯曲,贝奥武夫的眼中闪过震惊。
对于路明非而言,跪就跪呗,他是无所谓的,能换来想要的东西就行。
在路明非的膝盖即将落地时,贝奥武夫开口阻拦了下来。
“不用了,起来吧。”
路明非愣了下,站起身来问道:“为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吗?”贝奥武夫收起了那副令人厌恶的姿态,那双眸子变得深邃起来。
“想,行动前凯撒跟我们说,庞贝告诉他一旦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就来找你。对此,副校长的见解是相比较于其他人,你好歹是行动队的最后一任队长。与龙类的战争史会让你保留最后一丝理智,不至于像其他混血种那样不知天高地厚,唯利是图。”
“哦?庞贝吗?哈哈哈哈哈!”贝奥武夫爽朗地笑着:“有意思。能关掉监控装置吗?”
“进来前我已经关闭了,没人会看到,也没人会听到。”路明非退后几步关上了门。
“关掉手电吧。”
路明非熄灭了手电筒,牢房陷入无尽的黑暗。在黑暗里,路明非和贝奥武夫点亮了黄金瞳。
“你觉得昂热是怎样的一个人?”贝奥武夫问。
“背负仇恨的老人,站在屠龙一线的英雄,制衡混血种世界的权谋家。”
“这样的评价吗?这是你的评价,还是你背后的那位?”
路明非微微一愣,说道:“我和他都是如此认为。”
“我知道你的事情,昂热的伙伴不是只有弗拉梅尔,还有我。不过弗拉梅尔并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个酒鬼,猜不到这些的,反倒是庞贝猜了出来。”
“所以,你跟校长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吗?”
“是。”贝奥武夫眼中满是回忆:“大家都以为我因建立卡塞尔学院的事情与昂热不对付,实际上,那只是假象。昂热确实是一位权谋家,在他建立卡塞尔学院的那天,他就做好了被刺杀的准备。他告诉我,世上任何事情就是两阵风,东风和西风,不是东风压到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东风。他建立卡塞尔学院,他就是混血种世界的那阵东风,一旦他遇害,说明混血种世界里西风已经压倒了东风,这个时候需要我也出场。”
贝奥武夫继续说道:“作为曾经反对他的一员,大家会把我当做西风的一份子,如果我挑了头,大家都会跟上。因为无论东风还是西风,都需要一个带头的家伙。昂热是东风的领军,我就是西风的领军,但我和他是站在一起的。他遇害,我为他引出西风的家伙们,抓住机会一击毙命,拨乱反正。”
路明非点了点头:“很好的布局,所以这次校长遇害,你就出来了,并给了他一刀。”
“那一刀要不了他的命,待时机成熟,我会带他回我的家族进行治疗。”贝奥武夫无奈道:“这些家伙太谨慎了,藏得太深了。我用你的事情勾不出他们,用利益也勾不出他们,他们被昂热压怕了。”
“为什么要用我的事情来勾出他们?”
“大鱼需要香饵,其实也是我想看看你能做到何种程度。躲在幕后这么多年,我是听昂热说过你,未曾见过。这也是昂热的意思,他说你不仅仅是屠龙的武器,更是清洗混血种世界的武器。”
“我真的是被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路明非苦笑:“你和昂热的这一手段,害死了很多临阵倒戈的学生和教授。你们只是在杀死你们自己的敌人。”
这一刻他明白了前世为何会陷入举世皆敌的境地,如果前世今生,昂热的这个布局是一样的话,那确实符合逻辑。
“我们的敌人只有龙类和阻碍屠龙计划的家伙,战争不是请客吃饭。能临阵倒戈到那些家伙的阵营,就有可能倒戈到龙类的一方。”
“理解,但展开杀戮的是我,我还是避免不了会难受。”
“这些事情希望你保密,一直到清洗结束。”
“我会的,尼伯龙根计划的另一份,在哪?”路明非问。
“陈家,我给了他们。汉高和弗罗斯特是真正的离场,但陈宏图不是。”
“知道了,我会取回来。”
“等待你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