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还是打开了血液交换机。
这台机器已经辜负了它的名称,不再是将两个人的血液交换,而是单方面的输血。
“你老爸正在拼命呢,要不要我把狄克维多送给他?”诺诺问。
“你不怕被你爷爷夺去吗?”凯撒已经放弃挣扎了。
他感觉到血液正在重新回到自己的心脏。
续命之举,如果庞贝输掉这场战斗,这种举动也就毫无意义。
庞贝浑身是伤,跃迁的频率越来越低。
他知道矩阵内所发生的事情,事已至此,只要能保住凯撒的命,而且那些蕴含权能的血液还在,一切就还有机会。
但前提是,他得赢下这场战斗。
庞贝知道的,陈祖成一样知道。
既然已经对庞贝动手,陈祖成知道自己无论停下与否都将面临死亡。
庞贝可不是那种“你低头认错,这件事情就过去了”的那种人。
况且,陈祖成所做的事情可不能用简单的“错”来形容。
要人性命,夺人财富。
“庞贝,我会完成你的愿望,你那个傻儿子不愿意接受这份好意,我很乐意。”陈祖成笑道。
“你也想当我儿子吗?”庞贝压下疲惫,嘲笑道:“我可没有这么老还叛逆的儿子。”
“将死之言。”
整个藏区乱成一团,却又有着一定的秩序。
矩阵内和谐输血,恩恩爱爱。
矩阵外打得热火朝天。
一切都在等一个结果。
凯撒逐渐有了力气,他强制中断了血液交换机。
“等他们结束吧。”凯撒说道:“再输下去,我又得还给你了。”
“好。”诺诺躺了下来,“横竖都是等,我累了,睡会儿。”
轰……
一声巨响,藏区的顶部破开一个大洞。
“是特么真结实啊!”路明非骂骂咧咧地跳了下来,刚好落在庞贝和陈祖成中间。
陈祖成往庞贝猛冲去,见到路明非的身影,忙绕开来。
路明非只是瞥了一眼,拽住陈祖成的胳膊往地面猛砸。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mad,整个加图索家族,好像就你能随便打。”
路明非抡起陈祖成从左边摔到右边,又从右边摔到左边。
“你知道你儿子生前经历了什么吗?就那个陈宏彦,他就是这么被我摔的。”
一顿猛摔下来,陈祖成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身上的炸弹都被摔得四分五裂,爆了一地的装备。
他盯着路明非想说些什么,可惜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剩。
陈祖成的脸上有着疑惑,还有着不甘,更有着愤恨。
打得好好的,突然从上面跳下来个路明非,不分青红皂白对着自己就是一顿输出。
不讲理了是吧?
“旧王。”庞贝扶着墙壁,胸口处鲜血淋漓。
“你也给我住嘴!”路明非指着庞贝吼道:“老实点,告诉我,现在什么个状况,篡位仪式结束没有?”
“这家伙怎么像是路明非。”诺诺侧着脑袋看向路明非。
“我也觉得。”凯撒说道:“希望他不是来索命的。”
“凯撒把权能之血洗出来了,他和诺诺还活着,但严重缺血。”庞贝说道。
路明非走到矩阵边缘,轰然一拳。
看着完好无损的矩阵,路明非感叹道:“这炼金矩阵可以呀,庞贝,打开矩阵。”
“你想做什么?”庞贝沉着脸问。
“救人,那个权能之血,我也要带走。”
“血不能给你。”
“那你看着你儿子死吧。”
“你……”
短暂犹豫后,庞贝还是打开了矩阵。
路明非走到诺诺和凯撒旁边,踢了凯撒一脚。
“能动吗?”路明非问。
“有点困难。”凯撒看到了两个路明非,缺血下,他已经有些眼前发晕了。
“活着就行。”路明非凑到诺诺面前,说道:“不要死。”
“老娘没那么容易死。”诺诺回答道。
旋即,她就感觉到热流自心脏里涌出。
“你也一样,不要死。”路明非又转过头来拍了拍凯撒的脸。
“你到底是路明非,还是旧王?”凯撒问。
“你猜。”
“无所谓了,谢谢出手相救。”凯撒苦笑:“再晚一点,恐怕我们就都死在这里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迟到过了。”路明非微笑着:“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凯撒将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路明非愣了许久,随后拍了拍凯撒的肩膀,说道:“真男人啊,干得不错。不过你跟诺诺之间互相输血这个事儿,让我有点犯恶心。”
“所以,我成功关住了尼德霍格,对吗?”凯撒想听到一个答复。
旧王的答复,极具分量。
“理论上来说,是的,恭喜你。”路明非拿起容血槽,站起身来。
容血槽里的黑色粘稠血液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慢慢蠕动着。
“让我想起了毒液。”路明非觉得有些反胃。
……
“这什么倒霉天气,这都快到加图索庄园了,雨反而小了?”弗拉梅尔将手伸出窗外。
“可能,已经结束了。”昂热语气沉重,“如果在尼德霍格复活和他们篡位成功之间选一个,我希望是后者。”
“但愿吧,有血腥味,很浓。”
“不需要你的狗鼻子,我已经看到了。”昂热说道:“尸体,伤员。”
昂热停下了车。
这哪里是加图索庄园,曾经豪华的加图索庄园,现在一片破败。
到处都躺着尸体和伤员,房屋有着不同程度的损毁,地面满是炮火轰炸的痕迹。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弗拉梅尔再也拿不出那副不正经的模样,“尼德霍格复活了?”
“极大概率,看来加图索跟尼德霍格交手了。”昂热说道。
身后,伊丽莎白几人抵达,他们下车后也是一样的表情。
震惊,不解,担忧。
“准备战斗。”昂热从尸体旁捡起一把狙击枪。
“我找到弗罗斯特了。”查尔斯喊道。
昂热几人赶忙凑了过去。
“他还活着吗?”弗拉梅尔伸手试了下鼻息,“还活着。”
“叫醒他。”昂热吩咐道。
弗拉梅尔摇了摇弗罗斯特,见没反应,索性就是一巴掌。
“嘶……”弗罗斯特疼得咧嘴,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几人,一时不知道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弗罗斯特和弗拉梅尔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