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麟城率先突破了风雪，来到这片冰原的中心点。
这里有着一口圆洞，像是不久前谁来这里冰钓所留。
洞口半径约莫半米，其内水质清澈。
零下三十度的气温，还飘着冰雪，洞口下的水面却没有凝固的迹象。
“就是这里吗？”乔薇尼走了过来。
队员们也陆续穿过了风雪带。
“嗯，这就是入口。”路麟城俯身捧起洞口内的海水。
水在手心迅速凝结成冰。
“旧王的设计很巧妙，没有血统的普通人，永远都找不到方向。”路麟城说。
于风雪带里迷路，又在风雪带里找到方向。
门所在的位置，其实也是尼伯龙根的一部分。
“准备进去吧。”乔薇尼佩戴好面罩。
“好。”
路麟城任由身体向后倒，一头钻进了洞口下的水中。
没看到汪洋大海，如一根笔直的管道，尽头处有着光亮。
队伍游成一条直线，电子设备开始受到了强烈的磁场干扰，通讯器里只有杂音。
光亮……近了。
路麟城的手伸出水面，随后才是脑袋。
这是一口水井，青铜铸造，井壁光滑，水面距离井口有着十几米的距离。
目光向上看去，坐井观一回天。
天空皲裂，呈现出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带着些许纹路。
那不是纹路……那是世界树枯死的树枝。
为了不影响队员的上潜，路麟城拔出腰间的两把尼泊尔军刀。
赫特密密尔森林的炼金产物，能轻松插入井壁之中。
依靠两把军刀，他往井口爬去。
乔薇尼和队员们学着他的方式，慢慢往上。
最终，抵达。
入目是一片荒原，龙类的枯骨遍地。
没有草，没有花，没有生机，只有无穷无尽的死气弥漫着。
顺着天空中的那些纹路能看到远方竖起的世界树。
它足够庞大，庞大到与天同高，这才使得如此远的距离能看见。
乔薇尼拿出相机想记录下来。
“拍不到的，乔薇尼。”路麟城笑着说。
确实如此，乔薇尼在相机里只看到一片雪花点。
“难怪秘党的文件里只有文字记录。”乔薇尼说完，转身帮助队员吊起重武器装备。
一番折腾后，所有人坐在地面喘着气，只有路麟城依旧干劲十足。
“得想办法扩大入口，昂热校长说了，这一次要把终极武器全都带来。”路麟城补充道：“当然，天谴除外。”
“让大家先休息会儿吧。”乔薇尼看向手表。
手表的每一根针都停止了走动。
“我们需要原始一点的计时方式。”路麟城拿出一个沙漏，将其倒转过来，“沙子完全落下，意味着休息时间结束。”
“要怎么扩大入口？”乔薇尼问。
“炸，这个井口越大，那边的入口就越大。不得不惊叹于这种手段，类似规则，却又是实物。”
“你很了解。”
“我来过，独自一人。”路麟城看向世界树的方向，眼中寒光乍现，“旧王和路明非应该是从另一个入口进来，分一部分人手过去堵住，在开打之前先重创他们一番。”
“你怕了。”乔薇尼取下发箍，将湿漉漉的头发像拧毛巾一样拧干。
“嗯？”路麟城没明白乔薇尼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怕了，如果是以前的你，你会说：直接解决他们。”
路麟城心神一颤。
那些自己无法察觉的细微变化，在别人眼中会被无限放大。
如果他人不提及，可能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怕了吗？
路麟城在心中对自己发起质问。
他与小魔鬼作战过……两次。
第一次，小魔鬼重伤状态，依靠核弹抓住了他。
第二次，小魔鬼刚占据路明非的身体，实力强悍，随时都可以杀掉自己。
见过那种力量才会有所恐惧，无知者才能无畏。
“稳妥一些，总是好的。”路麟城说道。
“你在为自己开脱吗？”乔薇尼问。
“这并不重要。”
……
零抬头看着天空，风雪里，那颗星星格外亮眼。
“我们快到了，是吗？”零问。
“嗯。”小魔鬼通过那颗星星辨认方向，一会儿朝左边，一会儿朝右边。
“这里是尼伯龙根吗？”
“算也不算，介于二者之间。”小魔鬼调整了下姿势，“到了，前面就是入口。”
穿过风雪的屏障，零看到了冰原上的洞口。
平静得诡异，诡异的平静。
“有种不祥的预感。”小魔鬼走到洞口旁边，将零放下，“看来有人快我们一步。”
零皱起眉头，问道：“路麟城？”
“应该是，他们距离另一个入口并不远。”
“打算怎么应对？”
“我们有楚子航，无碍。”小魔鬼说道。
这种感觉真好，有个称职的打手就是舒服，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走吧，回去，休息一天再说。还需要背吗？”
“不用了，你瘦了，硌得慌。”零说。
“养了这么久的伤，不瘦才怪。”小魔鬼正了正领带，走在零前面。
风雪，我会替你挡住。
营地里，楚子航正给烤鱼上着调料。
酒德麻衣坐在旁边，咽了咽口水，问道：“还要多久才好？”
“快了，五分钟。”楚子航问：“饿了吗？”
“不是饿，是馋。”酒德麻衣说：“楚子航，我觉得你可以去当烤鱼师傅了，比屠龙舒服，还没什么风险。”
“呵呵，你忘了楚子航什么家境了吗？他需要依靠烤鱼谋生？”苏恩曦哼哼道。
“我应该是这里最穷的了。”楚子航抬头看了一下三人。
布宁，军火贩子没得说。
苏恩曦，华尔街的狼。
酒德麻衣，在这里她是打工人，回日本她能操控政府高层，钱不钱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至于自己，后爸的产业不算小，但跟这三位比，小虾见鲸鱼。
“以后给姐姐烤鱼，做我的御用厨师，工资高高的。或者我全额投资，在东京、大阪、北海道，反正日本的每一个城市都开上一家烤鱼店。就叫作……子航烤鱼。”酒德麻衣说。
“楚夏烤鱼吧。”楚子航拿起一串递给酒德麻衣：“烤好了。”
酒德麻衣大口啃了起来，“好家伙，你确实在学着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