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避风港都被掀了,确定不去赫特密密尔森林看看吗?”汉高走上甲板,问道。
安排好避风港的善后工作,昂热便下令直接前往入口。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路明非走这条路线的目的就是为了把避风港和赫特密密尔森林给摧毁掉。
“去了还有意义吗?”昂热说道:“昨天庞贝的汇报,你也听到了。旧王的部下守在入口后面,庞贝他们根本进不去。如果不抢在路明非之前抵达那里,所谓的‘人质’也就失去了意义。”
“我有些担心路麟城他们……”昂热叹息道。
白发还是当初的白发,可给人的感觉却不似以前了。
昂热就像是突然老了下去。
“路麟城没有再联系你,他们必然跟旧王产生了冲突。两方人马,不死不休。”汉高说。
“我知道,路麟城和旧王碰上,注定要死一个。既然尼伯龙根里是旧王的手下,说明路麟城已经败了。”昂热说道:“但我不觉得他会这样轻易死去。”
“谁知道呢。”
“只希望能赶在路明非之前抵达入口处吧。”
“你没有以前那般自信和优雅了,老流氓。”汉高说。
昂热无奈一笑:“当事情已经完全脱离掌控,我也无法做到昔日的淡然。但赢下这场战争的信心,我还是有的。”
冰层被破冰船碾碎。
敌人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昂热有非赢不可的理由。
“蛇岐八家的那些人怎么样了?”昂热问。
“已经不再反抗了,但还是要继续监禁。”汉高回答:“龙马弦一郎说,只要他在,蛇岐八家就不会对路明非出手。其他几位家主也是这个意思。”
“武士道精神吗?”昂热不屑道:“不识时务罢了。”
“他们有他们的理由,路明非确实算是蛇岐八家的恩人。你只是打服了他们,昂热,仅仅是打服而已。如果你把北美当成白王的孵化场,我和我的家族被你丢进局里,我也会生气的。”
“仅仅是生气吗?汉高,你应该会恨不得杀了我。”
“难不成,你以为蛇岐八家不想吗?只是他们清楚,蛇岐八家不是学院的对手而已。路明非为了日本而去跟赫尔佐格拼命,为了保护蛇岐八家而去改写你原本的计划。”
昂热沉默着,任由汉高废话连篇。
“蛇岐八家的人可不蠢,他们知道,在你原定的计划里,整个蛇岐八家都是可以被牺牲的。以前,路明非还属于学院,自然也就没什么。但现在,学院要对付路明非,如果我是蛇岐八家,我也会选择站在路明非那边。”汉高道。
“你是在对我说教,还是在告诉我,你也想叛变?”昂热笑问。
“老流氓,我只是在提醒你,你最优秀的学生路明非,在笼络人心和布局的能耐上,不比你差。”
“他早就洞悉了一切。用考试来打比方,同样的试题,他已经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如此,我注定劣势。”
“你有好好想过路明非要做的事情吗?杀死尼德霍格,杀死奥丁,留下部分知悔改的龙类。”
“汉高,我不是理想主义者。况且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我不能以自己的角度去下决断。你不能只考虑跟路明非交好的那部分混血种,你应该问问那些与路明非不熟甚至交恶的混血种们同不同意。”昂热说。
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的事情。
昂热继续说道:“如果我选择投靠路明非或者旧王,他们一定会接纳的,连带着卡塞尔学院一起。可能我还可以在他们的团队里身居高位,无论这个世界发生什么,我都能自保。但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对龙类的恨,也因为我知道,混血种得有自己的领袖。一旦选择屈服,那等待混血种的就是……全部灭亡。”
“那些超乎混血种理解的存在必须消亡,至于这个世界到底由哪个混血种势力说了算,那是混血种自己的事情。你不能总奢望路明非或者旧王他们一时的心软和仁慈,他们不会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因为他们足够强大,而混血种们弱小不堪。”
昂热取下胸口枯萎的玫瑰,将其丢进海里。
汉高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混血种们并不值得你这样拼命。值得你拼命的只是梅涅克,还有你的朋友们。”
昂热无所谓地摇了摇了头,“这是两码事,汉高。你硬要说的话,大部分混血种势力都是软骨头,唯利是图。我借助了他们的力量,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他们想等我完成这些事情后得到足够的利益,这是一场合作。离了谁,都不行。不管是为了什么,至少现在混血种内部算得上团结,除了那么几个家伙外。”
“我勉强能理解路麟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格,因为他是你的学生。”汉高笑道。
“给路麟城足够的时间,他会做得比我更好。至少我还有梅涅克可以缅怀,还有你和弗拉梅尔这些老得快要死去的朋友。而他,什么都没有,也不想拥有。”
“好了。”汉高拍了拍昂热的肩膀,“去找弗拉梅尔喝两杯,如何?”
“很好的提议,享受一下炮火前的宁静吧。”
昂热和汉高一同往船舱里走去。
……
庞贝带领着队伍在风雪里晃荡,寻找一处合适的扎营地。
这是昂热的吩咐。
若是路明非更快一些,也不至于人质们第一时间落在他的手里。
所以,远离入口附近,隐藏好自己,这是有必要的。
“北极熊!”诺诺突然喊道。
远方的水面,一只北极熊坐在碎裂的冰层上。
“抓过来,炖了,撒上葱花香菜,味道一定不错。”芬格尔舔了舔嘴唇。
“凯撒!”诺诺突然喊道:“我想把芬格尔给炖了!”
“喂喂喂,我说北极熊也惹你了?”芬格尔往源稚生背后躲了躲。
“惹了,那是我的宠物,你想吃我的宠物。”诺诺说。
芬格尔:“我去,你叫它一声,看它理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