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梅尔来到了世界树前，看着满是沟壑的树干，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按了上去。
世界树的力量刺入他的脑海，一阵恍惚后，弗拉梅尔沉浸在了意识的世界里。
“艹，这什么情况？”
看着身边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弗拉梅尔有些摸不清状况。
跑了一段距离，还是处于这片空间里。
拔出枪连射几发，子弹飞出很远很远，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朝地面开枪，也是一样的结果。
“这tm怎么弄，老子整个封神之路，结果困在这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弗拉梅尔有些着急，他能感觉到生命力还在流逝，却不知如何离开这里。
“怎么让这东西打开尼伯龙根的屏障呢？”
弗拉梅尔喃喃自语，原地踱步。
突然，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要打开屏障吗？”
弗拉梅尔一愣，旋即回应：“对，打开屏障。”
“好的。”
空间破碎了，弗拉梅尔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还待在世界树前，搀扶着树干站立着。
待他回头一看，远处的一幕让他以为自己还处于那片意识的空间里。
昂热这些老家伙正坐着和路明非等人聊天，所有人围成一个圆。
看不见椅子和桌子的圆桌会议。
弗拉梅尔搞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了，他有一种“自己拼命冲锋陷阵，别人在后方推杯换盏”的感觉。
他朝后方冲去，跑进圆的中央，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路明非的脑门。
“老流氓，发生了什么事情？”弗拉梅尔问昂热。
路明非含着笑将枪口推开，弗拉梅尔又挪了回来。
“副校长，有话好说。”路明非说道。
“不打了？”弗拉梅尔没弄清楚状况。
“我们都没血统了，怎么打？”庞贝说。
“啥？”弗拉梅尔错愕地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战友们都失去了那股血气，平凡得像一群平凡的人，“发生了什么？”
“我救了他们，他们不会死了。”路明非说：“不过就是失去了血统，像校长的话，年纪太大，也没几年可活。副校长，你还想打的话，我可以陪你。不想打呢，我也可以救你。你们就老老实实看戏，等我当着你们的面把混血种的联军解决，再去考虑下一步怎么做，如何？”
弗拉梅尔思索了片刻，旋即放下了手枪，“来，赶紧的，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路明非毫不吝啬地再次用血和自身的力量将弗拉梅尔从封神之路上给拽了回来。
为了救这些人，他的实力已经跌落到了王和君王的分界线附近。
“坐。”路明非摆了摆手，压下那股虚脱感。
在弗拉梅尔落座后，路明非继续自己的发言：“我之前就提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也不是不让你们报仇，龙都死了个遍，也该收手了。我跟旧王，对消灭混血种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他只想坐上王座离开这里，我只想改变现状和结局，然后回去养老。”
“我凭什么信你的一面之词？”纵然失去了血统，昂热的眼神也依旧充满战意。
“你看，我知道你们都是这种想法，所以才选择先把你们打服，让你们知道自己没得选。”路明非朝远方看去，“这行军速度也是够慢的，算了，我自己去找他们。”
“路明非，只要你们存在一天，混血种就一天不得安宁。”昂热说道：“这是各大混血种势力的想法，我是为了复仇，你也确实帮我完成了复仇。”
“所以校长，你想说什么呢？”路明非站起身。
“我想说，有些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不是你强大到能控制我们所拥有的选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我们永远都有一个额外的选择，那就是不做选择。”
“校长啊，你们就是太倔了，比我们这些年轻人还倔。另外，我并不是控制你们的选择项，我是控制你们做出选择。这些事情不是请客吃饭，我明白，所以我只能用这种不怎么文明的手段来解决问题。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送你们回去。你们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了，又失去了血统，何不去过几天清闲日子呢？”
路明非展翼飞去，朝着入口的方向。
“师兄，校长他们就劳烦你照顾了。”他留下这么一句话。
路明非离开后，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楚子航不是能打破尴尬的人，善于此道的芬格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零更不用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虚弱”两个字。
苏恩曦从包里掏出薯片自顾自吃着。
还是昂热，拖着散发死气的身体询问道：“楚子航，你为什么选择相信路明非，你父亲死在奥丁的手上，你忘了吗？”
“校长，我怎么可能忘呢？”楚子航嘴角溢出一抹苦涩，“但奥丁已经死了，死在我的手上。况且现在的我……在你们眼里也是应该除掉的强大存在吧。”
昂热沉默了一阵，说道：“我的意思是，在你还那般弱小时，你为什么会选择相信路明非呢？”
在站在混血种的对立面之前，与混血种同属一个阵营的时候。
楚子航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昔日的战斗，昔日的战友。
还有夏弥。
“路明非曾跟我说，按照校长你的计划，最后的获胜者是奥丁，我不想让奥丁赢。而且校长，我觉得你应该明白两个年轻人直接的相互信任和支持，就像路明非选择信任我，把一切都告诉我。”
“我能理解，可现在混血种也输了。”
“但是你赢了，校长。”楚子航说：“你完成了复仇，最完美的复仇。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你坐在了混血种领袖的位置上，你没有别的选择罢了。”
几大家族的老家伙们低下了头。
昂热是个只考虑复仇的人，但他们支持昂热复仇的本质原因还是为了利益。
是复仇支撑着昂热前行。
昂热是一个绅士，更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
他做不到完成了自己的复仇后去不顾其余人曾给予的帮助。
所以他选择在符合混血种利益的行为上更进一步，选择让这些老家伙陪自己死在战场上。
“结局未定之前，我给不出任何选择。”昂热说道。
“我想路明非应该没告诉你关于同界和原界的事情。”芬格尔突然插入话题，“其实我应该早点说的，也不知道是路明非的疏忽还是他本来就没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们。唉，不管了，都这个时候了，也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