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能我记错人了，这怎么了呢？”方新法很快调整过来，他觑着眼睛看秦语，脸上并不见紧张的神色，反而坦然自若得让人想抽一棍子上去。
助播小哥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有预感今天甲方的工作是要完不成了，倒霉催的，他的另一半亲亲可爱的工钱估计也领不到了——队友是猪队友就算了，请来的外援还狂妄自大！他姥说的对，今天出门就应该看看黄历的……
“没怎么。”秦语眼睛弯了弯，这种狡辩到底的行为可真让人糟心呢。
“不过是忘记说了——路演不是半路开始的。你要是没看过电影，可以送你一张电影票明天去看，倒也不至于臆想自己看过。”
方新法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实际上，秦语在扭过头看见的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张脸今天并没有和她在一个电影院里同出过现——所以他不是看了枪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直播间里，激动的网友们都在私底下向好友疯狂转发直播间，这场突如其来的好戏让不少人今晚的晚饭都有了“电子下饭菜”。
人多力量大，慕名而来的网友们涌进了直播间，速度快的还看见了秦语消失在屏幕前的最后侧脸，有些疑问也随之破案了——
【扣樱桃小丸子的手机盖：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妹妹？】
【琉璃塔：我知道！前段时间檀香市那个军训打军体拳的女大！】
【哇咔咔：看这男的吃瘪的样子！什么仇什么怨啊？没看过人家电影还诋毁上了！】
【一一：哈哈哈……反转又反转的走向，妹妹这招叫兵不厌诈啊】
【鱼丸丸：作为一个“大鱼吃小鱼”的粉，我心踏实了！咱就是说再一次印证了两条鱼的实力！！！】
【百因皆有果：只有我想去电影院看《娜娜》了吗！简直被狠狠安利了！】
【木木：+1+1是我跟不上时代了么？我还好奇一件事——现在内娱明星已经包容到可以紫头发出活动了？想想就炸裂啊……】
方新法盯着屏幕上滚动的留言，那群听风就是雨的愚蠢家伙正在成群结队地表示不会去看《鹰击长空》了……而助播的后台里，要退票的申请更是疯了一样不断弹来！
他退到屏幕外站着，眼神黑沉沉地盯着俩人关闭了直播。
“方制片……直播间里人越来越多了，热度也在提高，真的不再宣传宣传了吗？只要重新开直播，我们再播久点，肯定能给咱们电影吸引更多人的……”
女主播口中的方制片——也就是眼前的男人便是电影《鹰击长空》的制片人。
十分钟以前，方新法听说有对网红博主接受了采访，还对他们的电影极其不看好，就亲自请缨来挽回一下电影形象。
这才有了他作为偶然的一个路人被采访看法的事情，但此刻恼怒的他想破头也想不到，让秦语下定决心要来整治的原因就是他随口而出的对另一部小电影的贬低……
秦语重回到电影院就被一堆同学组成的人墙围得半步也挪不动，以柯乐乐为首的她请来的一堆朋友现在正在向她讨要一样东西……连南阿姨都拉着她的朋友圈——看上去就非富即贵的一众太太围在包围圈最外层，笑容满面地看着她，表情是无比慈爱？
“什么红桃七？”
“‘娜娜’说她给你了！你可不要想着私吞噢！秦语同学！”
“就是就是，语姐你和人家那么熟悉，要个什么福利还不是手到擒来……”柯乐乐梗着脖子在人群最外圈往里挤，顺便还把胖粗胖粗的手举得高高的往秦语的方向递。
秦语扭头去看巨幕底下，反而身边没啥人的主创团队们，一时间还以为今天电影的主演是她……
遥遥地看着，她也没看清底下南伊的表情，只感觉她好像似笑非笑，表情贱得很。
齐闻渊同学做人显然要地道得多，直接伸了手拉秦语从人群里出来。
莫名其妙的秦语一面解释：她真不晓得什么红桃七……事先也没人和她说还有这个环节啊！一面抬着两只胳膊好让齐闻渊拽她出来喘口气。
新鲜空气还没有呼吸到两分钟，某个罪魁祸首就大摇大摆过来了，出场音乐是不忍散场离去的观众们各种猿猴似的尖叫。
南阿姨宠溺一笑，看着台上光芒万丈的孩子摇了摇头，适时地拉着朋友们先走了。
“现在我来揭晓这张牌究竟去哪了。”南伊的声音神秘而低沉似大提琴被拉得鸣鸣作响，她今天是男装扮相出场，紫色的珠光衬衫配着白色西装裤……不要太骚包。
好在新时代观众们的包容度确实高，一出场时女孩子们的尖叫声就代表了她们对这套扮相的无比满意。
“那么——红桃七在哪呢？”
怀里的人被某个不要脸的家伙无比自然地揽走，齐闻渊看着人多才没发作……
冰凉的指尖勾在她肌肤的裸露处——只穿了一件紧身吊带的背后，秦语仰头就能看见南伊流畅的下颚线。
被按在怀里都没逃跑，秦语也是顾及着人多……
只能轻咳，“你要干嘛。”
对方不予应答，冰凉的手指在背后游走，从虚虚的扶着变为一瞬地摩擦略过。
下一秒，一张红心7出现在南伊指尖。
秦语看着她巡礼一样，将这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在她内衣和吊带夹层之间的扑克牌绕着各位观众的眼前略过一圈。
然后优雅地递到秦语手心里，问她，“你想把它给谁？得到它的人可以有一份大奖噢。”
闹这么大阵仗是还嫌她不够出名是吧……秦语忍住暴揍南小伊同学一顿的冲动，保持微笑，接过扑克牌，然后像模像样地扫过了周围激动伸出手的观众，目光最后落在了站在最外围的王雨儿身上。
秦语读出她眼里竟也有按耐的丝丝渴望，这可对人生无欲无求到快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王雨儿同学很稀奇！
所以这张扑克牌最后“花落”她手里。
王雨儿捂着嘴，对这个惊喜会降临到她头上相当意外，随即感激地看向小语。工作人员也适时地把神秘礼物安排上。
在叹息与遗憾声里，某个不拿自己当公众人物的主演，踱着步回到了台上，单手放在胸前，优雅鞠躬，起身后一句驱散了沉闷：“夜晚人间夜宴，我请客！大家不见不散。”
“喔噢！娜——娜！娜——娜！娜娜——”
欢呼声要扎破了秦语的鼓膜，她才后知后觉：有人吃醋了，在捂住她耳朵的同时吻上了她的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