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坑章
逃避人群,无从与人诉说这份不同,就只能去研究、攻克与利用。越来越迷茫从警的正义感让他从未缺席 但五年之后,他与这份不同的抗争越演越烈,让自己也越来越累,终有一天想逃避人群,只是盲目的远走天涯,给一个解脱。
去到酒店,已过12点,洗漱完后头脑越发清醒,但身体又异常疲倦。
深夜更多的是平稳的呼吸,他最喜欢享受夜晚的宁静,只有舒服的情绪,但这一夜,过于刺激的大脑皮层,他只能通过药物来让自己安睡了。
他就清水吞下了助眠药丸,侧卧躺下,将头陷进柔软的枕头里,闭上眼,嘴角带笑。
次日晚新闻,昨日晚在火车站发生的事件,在一名微表情研究博士的危机预判下,成功抓获一名有犯罪倾向的犯罪嫌疑人。经审问及有关部门调查后,该男子因爱生恨,因妻子外遇意图谋杀,其左手经过改造,植入了发射型武器,武器膛中可装两发微型针管,经检测,针管中载有毒蛇毒液,剂量可杀死一头大象。其中一发……
6.24
高阳端着咖啡,站在25层的落地窗前,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直望不远处广告屏,里面滚动播放的广告,代言人正是刘玥容。
“哈哈哈,高阳,好手段呀,为了夺这个月的榜首拿创景集团的代言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呀,这种跑到引雷针上跳舞的主意,也就你想得出来。真是想红想疯了,命都不要了。”
这高低起伏的嘲讽伴着高跟鞋声由远至今近,最后直逼耳边。
“唾沫星子都要飞我脸上了”。高阳皱了皱眉毛,这咖啡怕是不能喝了,放到近前的桌上,下意识的头往旁边躲了躲,同时揉了揉耳朵,“怎么这里都给你找到了!”
这位穿着旗袍、身材凹凸有致、面容精致优雅、来势汹汹的女士,便是高阳在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滕沐清,她旗下两名艺人谢梓坤、柳杏儿,和刘玥容、李思的实力、名气旗鼓相当,是公司主要力捧的对象,但具体公司的资源给谁给多少,还得看每月一评的欢场名人榜。榜首位置,自然是能拿到最优质的资源,包括这些肥的流油的代言。
滕沐清听到高阳如此说,连忙兰花指遮住了嘴,意识到已经失态。
“你这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以为你能躲到哪里去?明明前天榜首还是咱们坤哥,代言合同就差签个字了,现在可好啦,这屏幕上笑着的变成了刘玥容!”滕沐清越说越气,眼睛蹬着高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对面的广告屏,胸部有节奏的起伏着。
高阳撇快速了她一眼,身体有往反方向挪了挪,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哎哟沐清,我不就是怕了你对着我又是这噼里啪啦的一顿说,我早跟你说了这代言肯定是我们家丫头的,一早就知道的结果,何必每次都这么大惊小怪!”
滕沐清冷笑道: “高阳,要是你堂堂正正拿到的,我不说什么了,能拼实力就拼实力,何必玩这些歪门邪道。”
高阳面向沐清,微笑着说 “怎么你觉得榜首是可以随随便便拿的吗,我们要是没有实力能走到今天?e on,咱们在欢场这么多年了,你不是输不起的人呀?就让我拿这个代言你就这么不开心吗,那大不了,下个月榜首让给你,都是欢场人,何必伤了情份。”
“哈哈哈,高阳果然是高阳”沐清竖起大拇指:“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倒说得好像我很小气了。”
“没有没有。”高阳慌忙摆手,“只是既已成事实,无法改变,不如坦然接受,不想你弄得自己如此愤怒,对身体不好。”
“哦,谢谢你关心了,我好得很。行,你能说我说不过你,我就等着看你这些手段什么时候能玩完。”
高阳摊开手表示无辜,然后对着滕沐清转身离去的背影挥挥手,说:“那等着看咯,拜拜!”
一早,高阳在群里给三人发了行程通告。
刘玥容和李思9.30-20:00参加产品发布会、参与广告拍摄,原定今日的欢场演出取消。
7:50余夏已经收拾好瘫坐在沙发上等两位“大人物”下楼,收到这样的行程更改已经不意外了。
“那我呢?”余夏发了个语音问。
两秒后,三个字出现:“来公司见我!”
余夏翻了个白眼,拉起双肩包甩到身后,骂骂咧咧的把手机一合,顿时缩成花生粒大小的菱形金属体,她一扔便稳稳吸在了脖子上的链子上。这是最新款的海洋之星吊坠手机。
司机和专车当然是留给那两位的,她大叫了声:“驴子。”
正充着电的机器苏醒启动,接着飞快的滑动轮子,直奔余夏而来。
踏板车。更像是带着下盘轮子的跑鞋,余夏右脚一抬,两只鞋中间的锥形对扣分来,一只滑着双轮的透明体鞋子自动到脚下,待她踩下时,透明鞋面打开,落脚后刚好被透明体特殊材质胶面包住。左脚故技重施时,右边轮子紧紧固定在地上,仿佛直接踩在地面一样。
两只脚穿戴好,可像滑冰鞋一样两只脚分开滑行,可上下楼梯。也可像平衡车一样,两只鞋中间延伸出倒锥形对接起来。
戴上智能头盔后便可在非机动车及人行通道上最高以50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前行。用于短途代步最好不过了。
高阳在自己的大办公室里舒服的泡茶,难得没有外出。
余夏到了他办公室门前,按了头盔上的收缩键,头盔飞快的收缩成一个手掌大小的月牙形体,她轻轻对准右脚位置一甩,月牙便贴在了右鞋位置。
接着她两腿一弯曲,双脚往下沉,踏板鞋鞋面张开,真正的鞋面露了出来,她往前轻松一跳,落地。踏板鞋鞋面收了回去恢复原状,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咕噜噜滑着找地方充电去了。
高阳的秘书人不在,应该去接李思她们去了,门中那道红色线提示办公室有人。余夏懒得按门铃,站定门口,门面上一道小门移开,面部识别仪对着余夏上下一顿扫,一秒后绿灯亮,门开了。
余夏嘴角微微上扬,就这自由出入老高办公室的话权限还是挺爽。
余夏前脚刚迈,高阳责怪的话就来了:“你怎么又直接进来了,我这要是接待客人怎么办?一点礼貌都没有!”
“不是你让我来找你,你还接待个什么呀!”余夏毫不生怯,径直坐到了客人位,端起一杯高阳泡好的功夫茶,一闻一抿品起茶来。
“我真是把你们三个惯坏了,在公司我是领导,你能不能给我守点规矩?”
“哎呀这里你是老大,你就是规矩,外人面前我知道怎么做,现在这里不就我们俩演给谁看?”
高阳单手猛拍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恨道:“我怎么就摊上了你了。”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老高,啊,不是,高总。”余夏站起身,站直身体双手背在身后,“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安排。”
高阳偷抿着笑,侧着身子从茶桌下面拿出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啊?”余夏一边疑惑一边打开,里面几张纸抽出来,文件袋垫在最下面。抬头几个大字印入眼帘,余夏双眼发光,惊得脱口而出:“持枪申请?”
余夏惊喜中又有些困惑,她迟疑的望着高阳问:“这,给我干嘛?”
“明知故问!公司就三个名额,我给你争取了一个,你可别给我掉链子。”老高说完端起一杯茶吹了吹,然了抿了一小口,仿佛高人逸士。
余夏眼里闪着晶莹的光,一瞬间有些哽咽,感激的话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那几张申请表抱在胸口跟宝贝一样,高阳见她这般,又心疼又好笑。
“干嘛呀,把你激动得,你说你,长得就这样了,唱歌跳舞都一般,还不上心,光知道跟在那两丫头后面,做助演、助理,能赚几个钱。你不是喜欢这个,那你去考吧,考到了回来公司给你按特级助理,做,就给我做极致。”
“我还以为你都不想管我了呢。”
“我想管呢,你给我管吗,天天搞得跟个男孩子一样,脸上三天两头不知道哪里搞得伤,咦,今天还好,这脸上干干净净没涂油彩也没伤,多好看啊。”高阳眼一抬,就多看了余夏几眼,当初见她第一眼的惊鸿一瞥,仿佛今日又有了当时的感觉。
那时她九岁,头发比现在长一些,刘海被汗水粘成几撮,长长贴在额前,脸干干净净,皮肤雪白,尖瘦的下巴显得眼睛大大圆圆的,然后眼珠滴溜滴溜转着四处观望,将货架上的口红等彩妆快速往书包里塞,四目对上那一刻,她慌乱了一下,随即手指竖在唇前,祈求的眼神:“嘘!”
那一眼,高阳微微一笑,下了个决定。那一年,高阳28岁。他俊俏的外表加上青春时尚的打扮,一笑之下很容易让人失去戒备心。他回应了“嘘”的动作,然后指了指监控探头的方向,慢慢走向她。
余夏明白指向,因为她一早踩过点,知道所处的位置刚好是监控的盲点。她最后将所能拿到的东西塞进书包,然后拉好拉链背在身后,高阳已经走到面前,她得抬头来看,一只手就伸到了面前,余夏不自觉的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就这样,两人牵着手离开了商店。
离开了商场范围,余夏挣开手,想要跑。高阳扯出了她的书包:“饿了吗,我请你吃饭。”
余夏两只手用力往前划,无奈体力悬殊,只得跟着去到餐厅。
看着余夏吃完,似乎防备心小了,高阳指着书包,小声问:“你偷这些做什么呀?”
“卖钱呀,吃饭呀!”余夏插着小腰理直气壮的说。
“你家里人呢?”
“你问这么干嘛?”余夏昂着稚嫩的脸,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带着年龄不符的成熟与警惕。
“你这么小,在外面做这些多危险呀,人生的选择有多种,你得对自己负责。别偷了,我给钱给你!”
“哼,你以为我小孩好骗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干嘛?”
“那当然,我这儿也不养闲人。唱歌跳舞喜欢吗?”
余夏思考了下,慢慢点点头。
高阳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放在她面前:“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觉得你适合做一名舞台表演者,想要改变生活先要改变自己。想好,打给我,或者直接来公司找我都可以。”
余夏拿起名片:“欢场俱乐部!”
几天后,余夏出现了。见到了八九岁的李思、刘玥容,便决定留了下来。
即使后来还是有很多这样的女孩,但高阳却这三个丫头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当亲妹妹一样用心培养。一方面因为她们给自己到今天的地位有着决定性的因素,另一方面也是人之最初是最美好的情感,可能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吧。
思绪回来,面前这个丫头,本以为小时候惊为天人的颜值长大后能继续维持,却没往自己想象中的发展。男子汉般大大咧咧、争强好胜、爱打抱不平的性格,平时中性的打扮加上时不时的出头挂彩,一个好好的台柱子硬是将定位转型为打手。一想之下,高阳一声哀叹:“唉,真是操碎了心还没搞好,我给你找了个肥差,你给我好好干别掉链子。”
“怎么今天欢场的演出我也不用去了?”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能不能给自己找点有价值的事情,整天跟那些群演泡一块儿有什么前途!”
“那不是你说让我别太出头。”
“唉我是那意思吗?我是叫你别跟人强出头,你这真是我说什么你都要给我顶嘴是吧!你给我把申请表还回来。”
余夏赶紧抿上嘴,手指往嘴上一滑,做了个已拉紧的动作。
“下午五点,红区888,给我准时到!”
“红区?招待谁?”
高阳点点头,泡起功夫茶,故作轻描淡写的说:“尔东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