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赶到东街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来到灵符宗的店铺，周清月果然在，不过并未招待客人。
看到宁熙到来，周清月眸光一亮，笑着迎了上来，“前辈，您来了。”
宁熙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直接说明了来意，“你们这里可收符箓？”
周清月一愣，旋即笑的极为甜美，“当然，前辈请跟我来。”
说着，她转过身，往店铺后方走去。
穿过角落边的小门，后面是一座极大的庭院。
假山积石，小河流水，整个庭院打造的如同江南园林，美不胜收。
穿过庭院，两人来到一处凉亭，凉亭四周垂落着淡青色的纱幔，纱幔上用黑色的颜料绘制了不同的符文，远远看去极具诗意。
当然，这些符文可不只是看着好看，威力绝对不容小觑。
宁熙认得的不多，只有火灵符和水影符，这两种都是高级符箓，可想而知，其他符箓绝对只强不弱。
既然无迁说周清月是自己人，那她愿意去相信一下，至少表面上是相信的。
两人落座后，周清月手一挥，所有的纱幔缓缓落下，遮住了亭子内的情形，一股无形的波动荡开，整个亭子瞬间被迷雾笼罩，外界再难窥探分毫。
接着，周清月又摆上茶水果子，都是修真界少见的灵茶灵果。
“这是神草茶和天火梨，前辈，请。”
宁熙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一入喉，便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萦绕在口鼻之间，清新淡雅，一股微弱的灵力在体内游走。
片刻后，体内灵力恢复正常，似乎还增加了一丝。
“不错。”宁熙点点头，认真评价。
茶叶嘛，她不大懂，增加的灵力并不多，只觉得口感还行，挺香的——药香。
见她反应平平，周清月眸光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失望，转而又微微一笑，“前辈要卖什么符箓？”
宁熙直接拍出储物袋，“这些！”
周清月诧异地拿起储物袋，只一眼，便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你、你、你确定？”
“嗯，多少灵石？”
周清月脸一红，姿态更恭敬了几分，说出来的话毫不客气，“前辈，您也知道，咱们灵符宗本身就是以画符为生的，所以您的符箓，我们收，但价格不会太高。”
宁熙暗叹一声，她就知道。
“你能开价几何？”
谈到价格，周清月又恢复淡定从容，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口，这才开口，“低级符箓一块灵石一张，中级符箓我们本来收是五块灵石一张，但前辈您的中级符箓有些特殊，八块灵石一张，如何？”
宁熙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其他的按你说的价，变异法术的符箓不行，五十灵石一张。”
她要去拍卖会，没钱怎么行。
“什么？”周清月端茶的手一颤，茶水顺着她雪白的指尖滴落，在桌面上晕出一片暗色。
宁熙皱眉看向她，这很多吗？听闻灵符宗是七大宗门中最富有的一个宗门，怎地如此小气？
再说了，市面上并没有变异法术的符箓出现，虽然不知道灵符宗的人都在打什么主意，或有什么顾虑。
但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出售这些符箓，也好让这潭水更浑一些，将这一局面彻底搅乱。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周清月的态度也很奇怪，不过她既然肯收下这些符箓，就说明这些符箓还是有用的，届时就算他们灵符宗留下这些符箓也无所谓，她还可以画呀，总有办法流到外界的。
周清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轻轻放下茶杯，桌面上的水渍也消失不见，她深吸一口气，“前辈，您这符箓只有我这里能收。”
宁熙嗤笑一声，眼睛平静地看着周清月，“我可以找人去黑市售卖。”
这一点她早就想过，不过是中间要麻烦一些，而她一向不喜麻烦，这才过来这里。
周清月眼神几番变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前辈，二十灵石一张，不能再多了，我们宗门并非无人能绘制变异系的符箓，只是——”
说到这里，她咬了咬唇，不再继续。
宁熙也不难为她，看样子这是周清月能给的极限，这价格并不算低，“可以。”
周清月再次扫视了一遍储物袋，划出一堆中品灵石推了过来，“前辈，低级符箓五百张，中级符箓一百五十张，变异系符箓五百张，一共一百一十七块中品灵石，请收好！”
一块极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上品灵石，一块上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中品灵石，一块中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下品灵石。
此间修真界灵石矿并不稀缺，就是极品灵石偶尔也有流落到市面上的，只不过极品灵石蕴含的灵力极为纯净，轻易无人愿意交换。
宁熙把十七块中品灵石推了回去，“再来一些空白符纸和朱砂。”
说完，她皱了皱眉，不解道，“还有，为什么我画高级符箓总是失败？”
做成了交易，刚拿出符纸和朱砂的周清月闻言，呆了呆，旋即不可置信道，“高级符箓？”
倘若她没记错，这位来修真界还不足两年吧，居然就能画高级符箓了？
哦，不对，她画不出来。
也不对，看储物袋里的符箓，她的成功率绝对不低，别的她不清楚，可是变异系的符箓玉简可是她亲自安排人送去的，这才送去多久？
满打满算也才七天，就算她有七成的成功率，日夜不停地画，一日也要一百张符箓，这还要忽略中间恢复灵力与神识的时间。
越想周清月的眸子越震惊，看向宁熙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宁熙被她的态度整的有些莫名，但还是如实答道，“嗯，我画不出来。”
周清月强忍着胸口传来的“砰砰”乱跳的感觉，说出来的话却不自觉带了颤音，“您试试在朱砂里加点妖兽血，高级符箓画不出来或许是朱砂不够维持那般高的灵气。”
“这样啊……”宁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回去试试。”
说完，她便起身，打算离开了。
周清月见状，也站起身来，指间法诀变幻，周遭青色的纱幔缓缓升起，水声潺潺，再次传入耳中。
两人一同回到店内，宁熙道谢后快步离开。
周清月见人已然看不见，这才回转院中，进了一间房内。
房门关好，她拿出一块传讯玉简，“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