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笑眯眯的裕亲王君道:“也是我与念哥儿有缘。”
叶轻语也不傻,当即接话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这不,前几日我去宝宁寺上香,仔细一问才知道是瞧见了春花灿烂,一时痴迷了,这才与家人走散。”
裕亲王君说,“若非这几日大雨,我早该把念哥儿送回来了,林家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王君说的哪里话……”
三个人说说笑笑着进府,轻飘飘将这件事揭过了。
当天林府热闹极了,欢声笑语一扫前几天的沉闷,宛如一把刀划破了阴暗的天际,久违的阳光再次降临。
裕亲王君离开后,叶轻语就拉着林念说了好一阵小话,等到夜色深重时才放林念回房。
几个哥哥不敢打扰弟弟休息,只得买些小哥儿喜欢的东西摆在林念的房间里。
林念回到闺房,第一眼就看到了哥哥们给他买的各类吃食玩具,尤其是那只风筝,是一只彩色的燕子,好看极了。
他心中一暖,吩咐小福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想着倒是可以等天气好时,一家人去踏青的时候玩。
小福收拾好了东西,顶着一双红肿的核桃眼,抽抽搭搭地候在一旁。
“这是怎么了?”
林念一问,小福的眼泪顿时憋不住了。
“公子!呜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呜呜呜。”
“不许哭。”
小福立马收声,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林念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眼睛都肿了,别哭了。”
“公子,你吓死我了,呜呜。”小福咒骂道,“该死的殷顺,下次见到他,一定要揍他一顿。”
林念闷笑,“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别把自己打坏了。”
小福噘着嘴,抱着林念的胳膊,“从今往后,我哪里都不去了,就跟着公子,公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好好,以后公子做什么都带着你,就算是嫁人,也要点你陪嫁。”
小福努力地眨了眨肿眼皮,“公子,你竟然会开玩笑了。”他又想尖叫了,公子该不会在山里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笨蛋小福。”林念说,“累了一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好吧……公子你有事记得叫我,我就在外面。”
林念温温柔柔地说:“知道了。”
小福走了两步,倒回来,“公子,有件事主君说不许告诉你。”
“什么事?”
小福闭着眼,心一横,“你不在的时候呈王殿下来过了,他说他要娶你。”
他一口气说完,趁林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匆匆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林念坐在软榻上,愣了好一阵,突然脸色爆红。
啊啊啊!这个坏胚!他他他都胡说些什么啊!
林念捂着红透了的脸颊,只要一想到了男人,心里就甜滋滋的,笑得眉眼弯弯。
而在去往江州的路上,被林小公子挂念的男人此时正披星戴月的赶路。
“我说赵大人,你要是实在难受,咱们就歇会行不行?”殷呈重重地拍了拍赵素的后背。
蹲在路边狂吐不止的赵素摆摆手,“王爷,歇不得,歇不得——呕,灾民还等着咱们这批粮食,呕——”
有随行的官员递来一壶水,赵素咕嘟咕嘟灌了大半壶后,“王爷,下官没事了,继续上路吧。”
殷呈拍了拍他的肩膀,翻身上马。
半月后,赈灾队伍到了惠州境内。
庆阳郡太守一早就接到了风声,在城门口迎接钦差大臣。
“下官庆阳郡太守李有德参见钦差大人。”
赵素被颠得不知今夕何夕,还是一个随行官员前去周旋,“李大人,我等奉命治水赈灾,时间急迫,需尽快赶往江州,还请李大人协助我等更换马匹。”
“自然,自然。”
今夜需要在庆阳郡换马,因此会在此地停留一夜,殷呈见没自己什么事,就溜去了集市。
庆阳郡目前还没有被水灾侵害,百姓们尚还安居乐业。
京城,林府门口。
一个约十一二岁的小哥儿抱着林念不撒手,“公子,你就买了我吧,我很可怜的。”
这小哥儿长得十分讨喜,一张小脸白白嫩嫩,穿得也干净整洁,不像是卖身的奴仆。
林念并不讨厌这个突然冒出来抱住他的小哥儿,尤其是一看到他那双眨巴眨巴的杏眼,立马就心软了。
林府的家丁见状,想要上前拉开小哥儿,却被林念阻止了。
林念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哥儿脆生生地答:“公子,我叫花月,给我起名字的人说又是花又是月,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
林念掩唇轻笑,“应该是取自花容月貌之意吧。”
“公子你真聪明。”他摇了摇林念的胳膊,“好公子,你就买下我吧,求你了。”
不知为何,林念突然想起那天在桃花山别院时,殷呈在门外也说过同样的话。
——让我跟林念说句话吧,求你了。
林念说:“好吧,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公子!”小福叉腰,“他来路不明,我不同意他进府。”
花月噘着嘴巴,“哥哥真坏,想独占公子。”
小福气得呲牙咧嘴,“你才坏!公子,你看他!”
林念莞尔,“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各退一步,好不好?”
小福见自家不谙世事的天真公子马上就要被坏人蒙骗了,下意识地寻找自家主君的身影。
没想到自家主君早就上了马车,根本没看见这一幕。
他随即把目光转向林二,“二少爷!”
林二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花月极有眼力见地扶着林念上马车,甜甜地说:“公子,您小心点喔。”
小福也不甘示弱,立马扶上林念的另一条胳膊,“公子,小心台阶。”
林府今日的马车极其阔绰,一家人同乘,还塞得下互相较劲的小福和花月。
叶轻语早就听到了动静,见到花月,也觉得这孩子可可爱爱的,便问:“可写了奴契?”
花月摇摇头,“主君如果想写的话,花月随时都可以写。”
叶轻语又问:“你是谁,从哪里来,家中有几口人,为何想要来我林府卖身为奴,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花月眨了眨眼睛,“我家里人特别多,我是从北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