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槐也不敢再坐了,抱着孩子战战兢兢立在一旁。
众人一听呈王府,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
气氛顿时压抑得厉害,只剩下远处的喧嚣。
林念把金叶子交到杨小槐手里,“好好过日子。”
杨小槐哽咽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四周气氛停滞,只有殷呈支着脑袋,懒洋洋开口:“念念摸我。”
林念闹了个大红脸,“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想不负责任?”殷呈看小美人的眼神充满指责,“渣哥儿。”
面食摊子上其他几个食客闻言,也都小心翼翼地抬起眼,飞快地打量着这个敢摸呈王殿下北境虎符的小哥儿。
林念出门时只在小锦囊里装了一些碎银子,想着这些钱也够他花了。
可要想帮杨小槐立户,光是这些钱不够,他这才大着胆子去摸男人身上的钱。
因为他知道男人会纵着他。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现在冷静下来,林念才开始害羞起来。
虽说已经订婚了,到底还是个没嫁人的哥儿,脸皮薄得稍微一逗弄就绯红一片。
殷呈捏了捏小美人泛红的脸颊,“念念始乱终弃。”
林念欲哭无泪,今天这脸算是丢在这儿了。
“你不要说了……”林念小声讨饶,“太难为情了……”
殷呈挑眉,放过了小美人,“回去了?”
“嗯嗯!”林念赶紧点头,再待下去,他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林念走时,还不忘提醒杨小槐,“记得明天来呈王府,会有人带你去官府签和离文书。”
“多谢公子。”杨小槐顿了顿,“多谢呈王君。”
林念:“……”
殷呈被这声呈王君取悦了,他道:“再谢一遍。”
林念还没反应过来,杨小槐却是懂了。
“多谢呈王君,王君安康。”
杨小槐身边的杏哥儿也跟着说:“王君安康。”
林念:“……”
他拉起殷呈,逃似的飞快离开了面食摊子。
躲进四下无人的小巷子里,他脸上的热度才减轻了些。
殷呈在后面说:“王君跑慢些,当心摔着。”
“才不会呢。”林念气鼓鼓地“哼”他一下,随后又扭扭捏捏地说:“阿呈……”
听着小美人黏黏糊糊的嗓音,殷呈问:“嗯?”
林念说:“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殷呈拖长调子,“这个嘛……”
林念整颗心都吊起来,手指紧紧地捏着衣角,绷紧着神经,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得分情况。”殷呈说。
“啊?”林念有些茫然,没料到他会是这个答案。
殷呈笑了笑,“如果呈王君肯主动投怀送抱,给本王吹枕头风,那本王定然会被迷得晕头转向,不知今夕何夕。”
他伸手点了点小美人的鼻尖儿,“到时候别说责怪了,就算是自己姓甚名谁,恐怕都能忘记。”
林念心头那丁点不自在立马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家男人深深的无奈。
“阿呈,你腻歪死了。”
“不喜欢?”
“不喜欢。”林念说完,想了想,又犹犹豫豫地说,“你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殷呈说:“现在不就只有两个人。”
“还有你的暗卫啊。”林念狡黠一笑,杏眸里闪着俏皮的光亮,“才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学聪明了呀宝贝。”殷呈道,“那我把他们叫走。”
林念赶紧制止,“别,他们还要保护你呢。”
在夜色的保护下,他主动上前搂着男人的脖颈。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困了?”
“有一点点。”
殷呈搂着小美人的腰,脚下一动,带着小美人飞上墙头。
他突然起了些坏心思,身体一歪,假装踉跄着摔下去。
吓得怀里的小美人惊呼一声,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
林念本以为会摔下去,紧紧地闭着眼,耳畔却听到殷呈那若有似无的笑声。
林念:“!”过分!坏蛋阿呈,不理他了。
“小傻子。”殷呈亲了亲小美人的额头,“可爱死了。”
林念幽幽地说:“原来弱小的时候,连生气都会被认为是可爱。”
殷呈:“……我错了。”
扳回一城,林念心情大好,趴在男人怀里,偷偷勾起嘴角。
男人怀里太温暖了,林念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只是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柔软的床榻上了。
阳光照着窗柩,透出一片静好。
他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吃吃笑出声。
花月像个小炮仗一样飞扑进来,“公子公子,王爷送了一封信过来。”
林念一下子就坐起来,“什么信?”
花月把信递过去。
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事已办妥,无需担心。
林念知道,是杨小槐的事情解决了。
他松了口气。
槐哥儿前半生受了太多苦了,往后,总该是会甜一些吧。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呀?”花月歪着脑袋,不解地问。
林念摇摇头,起身梳洗。
花月噘着嘴巴,“公子有小秘密了,都不跟花月说了。”
“小孩子不能听。”林念轻轻地捏了捏花月圆乎乎的脸颊肉,心想:
难怪男人总喜欢捏他的脸,果然捏起来很舒服。
小福这时端着热水进来,“花月,大少爷说他找了一本什么断肠掌的秘籍,问你要不要看。”
“我要看!”花月是个小武痴,总喜欢看一些武学秘籍。
林家大哥常年混迹江湖,过手的秘籍数不胜数,自从花月知道此事后,林家众人在他的心中就有了排行。
大少爷现在的地位在花月心中仅次于厨房做菜的张大厨。
花月风风火火跑进来,又风风火火跑出去。
小福拧干帕子递给林念,“公子,锦绣园的帖子递来了。”
林念问道:“什么时候?”
“明天。”
竹盐混着干燥后的寸节柳枝洁了牙齿,辅以花草茶汁清口。
梳洗干净后,林念取出一支花团锦簇的钗戴在头上,顺手将男人写的信纸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小福现在已经免疫了自家公子戴这些看起来极其富贵,却又很土的丑头饰了,他问:“公子,要去吗?”
“去吧。”林念说,“总不能因为一个表哥,就错过了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