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个穿白衣服的。”那手下拔出刀,“老子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玉尘充耳不闻。
人群不远处,殷墨抱着珍珠,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珍珠大概是察觉到了皇伯伯身上的寒意,他抱着皇伯伯,啵啵亲了两下殷墨的脸颊。
“皇伯伯不气不气,珍珠亲亲。”
殷墨心都快被珍珠给暖化了,他捏着珍珠滑嫩的脸颊,“宝贝乖。”
那手下举起刀朝白玉尘扑过去,白玉尘淡然起身,与这手下错身之际,一根细长的银针刺入这手下的皮肤之中。
这手下只觉得脖颈处微微刺痛,随后像是被惹怒了一般,“老子杀了你!”
只是他动作变得沉重不已,刚举起刀,就让白玉尘一脚踹在地上,而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
这一脚力气甚大,宛如之前他踢小童那样。
现在汩汩吐血的人轮到了他。
只是这手下身强力壮,不似小童一脚就去了半条命。
他捂着胸口吐了几口血,还能站起来继续朝白玉尘攻击。
接连好几招都没有碰到白玉尘的衣角,那手下怒喝一声,扭头对其他人道:“愣着干嘛,一起上啊。”
一群手下朝白玉尘围拢,田海正看戏呢,突然听到殷呈义愤填膺道:“大哥,他竟然不将你放在眼里,真是好大的胆子!”
田海眯起眼睛,突然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试探机会。
“大虎兄弟何出此言?”
殷呈道:“大哥都没开口,他这个做小弟的倒还积极使唤起人来了。”
他说着,顺手拔出另一人的刀,当即朝那个手下劈过去。
那手下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擦,狼狈的躲开,大惊道:“大虎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啊?你砍他啊!”
殷呈道:“我大哥都还没说话,你多什么嘴?这人是生是死,当然是我大哥才有资格决定,你什么档次敢替我大哥做决定?”
田海突然觉得,这小子说得好像也在理……
“谁是大哥你心里没数?”殷呈火上浇油,“还有你们,会不会当小弟?懂不懂什么叫唯大哥马首是瞻?”
田海先前看戏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会儿听了殷呈的话,反复咀嚼了几遍,越想越觉得有理。
他这个大哥都还没说话,手底下的人就敢擅作主张了?
殷呈精准的拿捏着上位者心态,“大哥你放心,我王大虎就听你的话,你说砍谁我就砍谁,天王老子都大不过你。”
田海瞥了一眼最先动手的手下,满是肥肉的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
他心中虽然不悦,又被殷呈忽悠了一顿,脑子却还是清醒的。
他知道这种时候当先在百姓中立威,否则将来谁还畏惧他田家人?
田海道:“大虎,去把那个贱奴处理了。”
这会儿连兄弟都不叫了?殷呈背对着田海翻白眼,嘴上还不忘记表忠心,“大哥放心。”
他扛着刀,吊儿郎当走到他哥夫面前,“你小子好大的胆子,连我大哥也敢惹,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
白玉尘配合地问:“是谁?”
殷呈骄傲道:“我大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红枫郡田海,海爷是也!”
白玉尘眼皮微微抬了抬,尽量让自己不用眼白看人,“没……”听说过。
殷呈立马打断他哥夫的话,“没错,在红枫郡,我大哥就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满脸得意。
白玉尘:“……”
你居然敢得罪我大哥,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殷呈说着,就举着刀朝哥夫砍过去,没有任何技巧,全靠莽。
白玉尘:“……”
这小子怎么跟个活宝似的。
白玉尘虽修医毒,却也略通拳脚,再加上殷呈有意乱砍,在外人看来,一时半会儿很难分出胜负来。
田海皱起眉,看着缠斗的二人,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王大虎身手绝对是他手下之中最好的,而今突然又出现一个人和王大虎不分上下。
这小小一个红枫郡,没道理突然扎堆儿出现这么多高手。
难不成……
他心中咯噔,看殷呈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能成为一个郡城的土皇帝,田海也不是等闲之辈。
不远处的殷墨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沉吟片刻,突然出声道:“小鱼,回来。”
白玉尘迅速抽身,站回殷墨身边。
殷呈不知道他哥想干嘛,刚清了清嗓子准备来一段对大哥忠心耿耿的小作文,就看到他哥抱着珍珠已经走了过来。
珍珠看见爹爹,两只大眼睛转呀转,也没叫人,乖乖缩在皇伯伯的怀里。
殷墨虽是个哥儿,气场却不比郎君差,“在下白墨,云州来的生意人,并非有意冲撞阁下,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田海拨开人群走到殷墨面前,“你是云州来的?”
这时,一个手下在田海耳边道:“爷,就是他买下了袁宣旧宅。”
田海的目光在殷墨和白玉尘身上来回打量,一个哥儿,竟然随手拿出千两白银购置家宅,想必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再看这哥儿虽然没有佩戴什么头饰,可他腰间那块玉佩却不凡得很,就算在红枫郡这样的地方,千两也值。
是头肥羊!
他挥退手下,露出一张笑容,“原来是白小哥,巧了,田某也是个生意人,咱们不妨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殷墨微微颔首,“此事也是我这随从先冲撞了海爷,理应赔礼道歉。”
他环顾四周,瞧见不远处的酒楼,道:“这样吧,前面就有一家酒楼。由我做东,请海爷赏脸吃顿饭,咱们一笑泯恩仇,您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
殷呈抱着刀走在田海身后,看似在保护田海,实则跟儿子玩了好一会儿了。
珍珠抱着皇伯伯的脖颈,小脸儿落在肩头,恰好能跟他爹对视。
殷呈没看见老婆,猜测他应该是没出门,却不知此时林念和小酒儿正在布庄挑锦缎呢。
林念打算给珍珠重新做一个布球,省得晚上珍珠总是碎碎念,说他的球球不见了。
一行人进了酒楼,小二见是田海,忙不迭将人迎至雅间。
几人落了座,田海的一干手下也在雅间外候着。
本来殷呈已经做好了在外面当背景板的准备,田海却说:“大虎兄弟也进来吧,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