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汝使团离开,也就意味着殷呈也要回彩霞城了。
王府上下愁云惨淡,本来按照惯例是要哭一哭的,毕竟又是好几年见不着,可不得难过一阵。
林念也很舍不得大家,后来又从镜衣口中得知小酒儿和张淮令还没有成亲,刚开始还很疑惑,这二人早就到了适婚年龄,又是青梅竹马的缘分,为何迟迟没有成亲。
还是镜衣告诉他,早几年主子失踪,府里自是悲痛万分,因此他二人的婚事才拖到了现在。
林念知道事情的原委后特别心疼小酒儿,当即决定大办一场,也算是临走之前让大家热热闹闹一场。
两人家中都没有长辈,聘礼和嫁妆林念都一并操持了,还在城里给他二人置了处宅子。
于是乎,呈王府挑了良辰吉日,府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接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热闹极了。
而因为名声太不好的呈王殿下被老婆勒令不许出现,怕吓着沿途的百姓不敢来讨喜,自己去新宅子里等着便是。
所谓讨喜,就是由喜夫郎挎着装糖的篮子沿途撒糖,来捡糖的人越多越好,也被称之为讨喜。
林念几乎都能猜到,要是自家男人往那儿一杵。别说了百姓了,估计迎亲的队伍都要被吓到手脚发软。
殷呈抱着珍珠,眼睁睁看着老婆被小侍子们簇拥着离开了。
一大一小对视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
珍珠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小荷包叹气,“爹爹,我的饼饼被小爹爹拿走了。”
殷呈说:“趁你小爹爹不在,咱们先过去,爹给你偷鸡腿吃。”
珍珠欢呼,“要吃两个!”
新宅子刚挂了牌匾,张宅二字还是林念亲手写的。
本来牌匾上的字该殷呈来写,主要是他的字太丑了,遭到了所有人无声的嫌弃。
张宅办喜事,来帮忙做事儿的几乎都是王府的侍子,这会儿大家说说笑笑,热闹得很。
厨房也正热火朝天,被抓壮丁抓来的司昭昭在炸鸡块。
要是他现在有手机,一定会在论坛上发一个话题:家人们谁懂啊,美食主播穿越成办大席的厨子了。
殷呈抱着珍珠从外头进来,一眼就看到挽着袖子干活麻利的司昭昭。
作为整个呈王府的团宠,珍珠一来,立马被小侍子们投喂了。
连给凉菜摆盘的小侍子都没忍住问小郡主要不要啃个卤鹅翅。
珍珠来者不拒,手里拿不下的就包上油纸装进小荷包里,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他闻到炸鸡的香气,“爹爹,要吃那个!”
“行。”殷呈说,“只能吃一块。”
珍珠立马垮下小脸,“呜呜。”
“没办法啊儿子。”殷呈跟珍珠说悄悄话,“万一让你小爹爹知道了,咱俩都得完蛋。”
珍珠嘟着小嘴巴,“好吧。”他看见抡笊篱的司昭昭,清脆地喊了一声:“昭昭!”
司昭昭扭头,就看见那个神经病王爷和他的小萌仔来了。
“哎呀珍珠宝贝!”司昭昭夹起一个炸好的鸡块递给珍珠,“疯狂星期四的原味鸡,尝尝。”
殷呈:“……”这小子是一点也不装啊。
司昭昭实在很难相信,珍珠这么可爱的小宝贝会是那个神经病变态王爷的亲儿子。
肯定是随了王君!
“小心烫啊,自己吹吹。”司昭昭说话可温柔,生怕吓到了珍珠。
珍珠鼓起腮帮子呼呼吹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鸡块,刚捧着准备大嚼特嚼呢,就听到林念和镜衣的声音。
珍珠心虚到手抖,鸡块都拿不稳了。
殷呈立刻抱着珍珠翻窗跳出去,动作极其矫健,极其熟练。
珍珠小声问:“小爹爹看见我们了吗?”
“没有。”殷呈抱着儿子去堂厅,“咱们跑得快。”
珍珠偷笑,放心地开始啃鸡块。
厨房里,众人早就习惯了王爷不走寻常路,但是司昭昭没有。
林念进来就看见司昭昭表情复杂,“怎么这个表情?是菜出了什么问题吗?”
司昭昭回过神来,他淡定地摇摇头,道:“哎呀这烟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林念不疑有他,和镜衣一起检查了菜式。等到他们敲定了上菜的时间和顺序之后,林念这才想起来还没见着夫君和儿子。
这会儿时间还早,离开席还有整整一个时辰,他找来油纸包了鸡块,准备去投喂珍珠。
虽然珍珠现在肉挺多的,捏一下就软乎乎,可林念还是会担心珍珠是不是冷了,饿了。
做小爹爹的,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他在前头的院子里找到了父子俩,他俩正坐在石阶上看小池塘里的锦鲤。
“阿呈。”林念坐到男人身边,冲珍珠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珍珠,猜猜看小爹爹给你带什么来了。”
珍珠闻到了香味,眼眸一亮,“肉肉!”
林念把油纸包递给珍珠,顺势靠在男人的肩头。
殷呈长臂一伸,圈住了老婆的腰肢。
林念有点不好意思,想着这里假山环绕,也还算隐蔽,也就不别扭了,大大方方依偎在男人身上。
“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林念问,“看鱼吗?”
“我在想,咱们要不等二胎出生之后再回北境。”殷呈说,“路程太苦了,到时候你跟宝宝都受罪。”
林念抿着唇,万般不愿地说:“要不你先走。”
殷呈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要。”
“我没关系的……”林念有些底气不足地说,“也,也没有那么娇气吧。”
殷呈笑了下,“老婆。”
“嗯?”
“你娇气点才好呢。”殷呈巴不得老婆是娇气鬼,最好是走两步就喊累,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黏着老婆。
林念“噗呲”一笑,很快又黯然下来,“可是北境那边……”
“有什么关系,前几年我不也没在,北境照样好好的。”殷呈说,“当然,还是我的念念管理有方。”
林念脸颊有些红,“啊……你,你都知道了?”
殷呈侧过头亲了亲老婆,“很厉害。”
林念抿着唇,过了一阵,开始告状,“刚开始他们都不服我……我就想了一些办法……后来……”
殷呈安静地听着,很心疼这些年老婆的付出,千言万语只化作落在唇边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