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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皇宫时,自有御膳房每日准备饭菜,小安子会照顾好主子的衣食起居。

白玉尘可是堂堂‘皇后’,自然跟着陛下吃香的喝辣的。

所以殷墨那个时候并不知道白玉尘会做饭,如今搬来白水城,倒是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白玉尘。

试问,如此仙气儿飘飘的一个人,谁敢信他卷着裤腿儿下田种地?

或者是拿着锅铲炒菜。

不管哪一种,都非常让人震惊。

殷墨坐在竹椅上,“玉尘。”

“嗯?”

殷墨笑着,却没有说话。

这段时间当真是过得舒适,不必烦心朝政,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白玉尘也笑,“宁州那边祭山神时会做菌菇炒饭,小墨,你想尝尝吗?”

殷墨点头,“好呀。”

眉眼温和时,殷墨身上没多少皇帝的气势。

又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子,一身素衣的他看上去倒是和寻常小夫郎没什么区别。

新鲜的菌子总是带着一股独属于山珍的鲜味儿,殷墨很喜欢,破天荒吃了两碗饭。

白玉尘煮了一壶助消化的药茶,下午还得给药田除草,农活儿繁重得很。

殷墨一开始非常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要亲自栽种这些草药,直到他午睡醒来后没看见男人,迷迷糊糊跑去药田。

他坐在田埂上,随手扯了一株杂草。

那草离了泥土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直到蔫成焦黄的枯梗。

殷墨抬起头,可怜兮兮地问:“我是不是拔错了?”

白玉尘眼皮都不眨一下,“没有。”

殷墨说:“少骗我。”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草药,没关系的。”

殷墨乖乖坐在田埂上,也不好意思继续帮忙了,担心因为自己的无知帮了倒忙。

扶摇宫除开那片质朴到极点的石头堡垒,其他地方多是圈地栽培。

有很多草药,别说见过了,就连名字都没有听过。

也不怪白玉尘不找人来伺候药田,实在是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完全认出这些草药。

殷墨望着白玉尘忙碌的身影,温暖舒适的阳光照在身上,他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地躺在草地里睡去了。

堂堂大殷国君,席地而睡,实在有辱斯文。

不过这里不是紫禁城,没有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有怀了身子的小夫郎。

一晃数月。

之玄出生的时候,殷墨跟白玉尘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原来是个郎君,不过这孩子怎么丑巴巴的。”

殷墨刚生产完,气血两虚,脸色白得不像话。

偏偏抱着孩子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意,嘴上嫌弃得很,心里却恨不得把小崽子的脸蛋儿亲烂。

“孩子小时候都是这样。”白玉尘将早就熬好的补汤端过来,“小墨,先喝点汤。”

殷墨说:“那为什么珍珠那么可爱?”

“你要是愿意,咱们也能生个小哥儿。”

殷墨说:“也行。”

他想了想,“要是生不出来,咱们就把珍珠抢过来。”

白玉尘失笑,刮了下夫郎的鼻尖儿,“说什么胡话呢。”

殷墨撇撇嘴,突然想起一件大事,“糟了,忘记请一个奶爹爹来了。”

白玉尘仔细地把夫郎和孩子都清理干净,“别担心,我已经请好了,他现在就在门口候着呢。”

殷墨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嘀咕,“之前也喝了不少鲫鱼汤,怎么我就没有呢……”

另一边,白玉尘将孩子抱到外间,让奶爹爹进来喂孩子。

之玄吃饱以后,也不哭闹了,捏着小手手开始睡觉。

白玉尘将之玄放在夫郎身边,见他神色古怪,便压低了嗓音问,“怎么了?”

殷墨满脸纠结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关于殷墨的疑惑,白玉尘只说是体质问题。

好在殷墨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注意力很快就被小崽子吸引了。

他轻轻地碰了下小崽子的脸颊,“其实仔细看看还挺可爱的。”

“长大些就好了。”

虽然殷墨刚喝完一碗补汤,白玉尘还是担心他会饿着,问:“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殷墨摇摇头,“玉尘,你说咱们之玄将来是做皇帝好,还是做城主好?”

“都行。”

殷墨想了想,说:“那等他长大之后,自己做选择吧。”

“好。”白玉尘亲了亲夫郎的额头,“我跟孩子都听你的。”

殷墨这会儿疲惫感袭来,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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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谁干活儿谁老得快。

殷墨带着夫郎和孩子回京的时候,恰好撞见弟弟在御书房里骂骂咧咧。

弟弟抬起头,胡子拉碴不说,满脸都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绝望表情。

哥哥自知理亏,默默送了许多金银珠宝给弟弟。

弟弟拿人手短,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

元宝和之玄的生辰就差了三天。

之玄很荣幸当了哥哥。

但是元宝不服,说什么真男人就要靠拳头和排名来证明谁才是大哥。

结果被他爹揍了一顿,老老实实当弟弟了。

如今孩子也生了,殷墨就打算给孩子他爹一个名分。

可历史上没有哥儿当皇帝,同样也没有郎君当皇后的。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很多年了,可一直缺了那么个仪式。

殷墨破天荒叫来弟弟参谋。

毕竟他成亲了,也还算有经验。

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没想到弟弟直接跑书阁找来了历代帝后成婚时的文献记载。

“来,咱们认真读一读历史,让老祖宗给点明示。”

殷墨还真就仔仔细细地和弟弟一块儿看起文献资料来。

不过很可惜,从大殷的历史上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参考来。

殷呈合上书籍,头昏脑涨,说:“干脆自己新造一条规矩出来吧哥,反正几百年后咱们也算是老祖宗了。”

既然郎君不能做皇后,倒不如新造一个词,总归是那个意思就行了。

殷墨也觉得有道理,信心满满地问弟弟,“你说把白玉尘册封为皇夫怎么样?”

“好,很好,非常好。”弟弟十分配合,只是需要忽略掉他此刻熟练的剥瓜子动作。

那看热闹的神态往菜市口一站,毫无违和感。

“小安子,去宣钦天监的人过来。”

“是。”

殷墨想着,如今国力还算雄厚,他的私库更是存放着琳琅满目的珍宝。

完全可以铺张浪费地挥霍一回。

不过成亲这事儿还得殷墨自己琢磨,毕竟他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夫君,似乎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成亲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