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恒道:“哦对了,这些哥儿还能做掌上舞,因此才得名为花舞会。”
姜笑闻言,“哥哥,什么做掌上舞啊?”
“就是说这些哥儿可以站在人的手掌上翩翩起舞。”
姜笑倒吸一口凉气,“手上起舞,这得多轻啊。”
林北枕顿时呆住了。
他扭头往黑水窑的方位看了一眼。
原来,陆若曾经就是……
那他在他面前提起花舞会……
这和拿了一把刀去剜他的心有什么区别?
林思恒没有看到堂弟古怪的表情,继续道:“据说让百花跳舞只不过是个添头,百花真正的作用,就是取悦买主。”
姜笑道:“还以为是什么正经的花草,会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下三滥。”
林北枕突然扯紧缰绳,调转马头。
“哥,你们先走吧,今夜我来客栈里找你们。”林北枕顿了顿,“到时候或需要麻烦哥夫为他诊治。”
望着堂弟远去的背影,林思恒“啧啧”两下,“还说没有喜欢人家,瞧瞧这眼巴巴的劲儿。”
姜笑没接话,他细细思索了一番,问:“哥哥,你说那个山贼头头,他究竟是生了什么病呀?”
林思恒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总不能他是从花舞会里逃出来的人吧?”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单看他那穿着,的确像是吃过秘药。
“笑笑,你有把握能治好他吗?”林思恒赶紧解释,“我也不是不信任你啊,就是那种秘药似毒非毒,我担心治不好,到时候砸了你小医仙的招牌。”
姜笑说:“那我们现在赶紧去买草药,等着小北把人带过来。”
林思恒点头,“好。”
另一边。
林北枕快马加鞭赶回黑水窑,陆若正在研究藏宝图呢,就看到本应该离开的人去而复返。
他坐在聚义堂主位,和其他几个人谈论着这张藏宝图,正是激烈的时候,林北枕就来了。
陆若抬起头,十分不解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林北枕说:“我带你去治病。”
“啊?”陆若眨了下眼睛,“要是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我应该是告诉过你,我不打算治。”
林北枕固执道:“你得治。”
“要你多管闲事。”陆若说,“我烂命一条,不值得你同情。”
林北枕瞥了一眼桌上的藏宝图,道:“随我去治病,这宝藏,我带你找。”
陆若顿时心动了,这男人虽然脾气干巴了点,但是脑子确实没得说。
“当真?”陆若犹犹豫豫地说,“若是治好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没治好,那……”
“我还是会带你去寻宝。”
陆若立马道:“林少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林北枕点头,“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陆若对手下说,“兄弟们,等我回来。”
虽然陆若是个哥儿,不过手底下的人还挺服他。
这山寨人情味儿足,陆若要离开的时候,一帮大老爷们还很心酸的抹眼泪。
陆若都没眼看,好不容易把他们都劝回去了,他肚子也饿了。
他没好意思说,就忍着下山进城以后,才买了个烧饼啃一啃。
林北枕在他进城之前就抖开披风把他裹了起来。
虽然大夏天挂一件披风在身上是显得有些古怪,却也好过顶着男人们打量皮肉的目光前行。
陆若啃了一张完整的烧饼,这才有了些许力气。
他跑上前和林北枕并排而行。
“那位小医仙真的能医治我吗?”陆若问。
林北枕点头,“我相信他。”
“好吧。”陆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男人,“林北枕,我这病很脏的。”
林北枕反问:“哪里脏?”
陆若说:“我……我中的是媚骨香。”
他的声音细若蚊呐,但是林北枕还是听见了。
“你不脏。”林北枕很快就下了定论。
陆若抿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刚从花舞会里逃出来的时候,陆若也不是没想到求医问药。
只是一般的大夫在听说媚骨香之后,要么是赶他走,要么就是想睡了他。
所以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很排斥看大夫的。
只是姜笑是个哥儿,长得又无害。
所以陆若这才鼓起勇气又试一次。
或许是那张藏宝图的吸引力真的很大。
陆若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藏宝图。
人为财死。
他不断地给自己下达心理暗示,这才控制着自己没有转身就跑。
在陆若的胡思乱想中,他们四人在客栈会合。
姜笑把两个男人赶出房间,这才开始为陆若诊治。
他夹着嗓子温声细语地说:“你别害怕,我会尽力的。”
陆若的心顿时就安定下来。
房间外,林思恒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对堂弟说,“成亲要趁早啊小北,否则夫郎就是别人家的了。”
林北枕再次强调,“我说了,我还暂时没有想与他成亲的打算。”
林思恒说:“嘴硬。”
林北枕:“……”死堂哥,不想说话。
林思恒一言道破真相,“你既然不喜欢他,对他这么上心做什么?我听黑水窑的山贼说你还给了人家几千两的银票。”
“散财童子都没你能散。”林思恒继续道,“平时也没见你对其他哥儿这样好啊。”
林北枕:“……”有点反驳不了。
“就说泠泠吧,你俩从小一起长大,逢年过节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说给泠泠几千两银票。”
林北枕:“……”更没法反驳了。
泠泠的刺绣特别漂亮,五灵郡不少贵夫郎都爱去他的小铺子里买绣品。
所以从小到大,泠泠自力更生,比林北枕这个哥哥有钱多了。
林思恒说:“承认吧小北,你就是喜欢他。”
“不是!”
林思恒像是看见鬼的表情,“你刚刚是不是发火了?”
林北枕:“没有。”
林思恒惊讶道:“不容易啊小北,你发火的次数比新雨逃课的次数都少。”
他顿了顿,“你知道的,新雨从来不逃课。”
或许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吧,不过都是被亲哥胁迫的,全然不是自愿。
林北枕从小到大还真没跟谁红过脸,这还是头一回情绪波动这么大。
林北枕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终是作罢,化作一声叹息。